「公主,安胎藥送來了。」安安端着木盤進來,上面放着清寧這幾日來都會喝的藥。
清寧放下手裏的針線,手撐在腰腹,慢慢的站了起來,走到桌邊,看着那黑漆漆的藥,問道:「前幾日不過是有些胎氣不穩,這都喝了快十天的安胎藥了,也該差不多了吧?你明日問問那送藥的御醫,看還需喝多久?」
清寧一邊說着,一邊端起了那藥碗。如今的肚子已經有六個月了,已經十分明顯,本早已不需要安胎藥了。
炎熱的夏季也過了一半了。
「好。」安安接過藥碗,道,「恰好之前御醫給的凝神香也沒有了,明日再問他要些。」
自從那日苦等無果後,清寧便夜夜不曾睡安穩過,因此還動了胎氣。好在後來有了這凝神香,這兩月來清寧也能睡的好些。
安安收拾好後,便退下了。如今鳳儀宮中伺候的人不多,加上清寧也不喜歡旁人親近,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安安親自來的。
安安轉身出去後,清寧便重新拿起了針線。她現在正在努力學着給她的孩子做些小衣服。
突然,清寧感覺腹部一陣不適,這種不適,更是在片刻後被無限放大,清寧的額頭很快出現了一絲薄汗。
她放下了手中的東西,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撐着床沿,費力的站了起來後。一邊向門口移去,一邊儘可能大聲的喊着:「安安,安安!」
安安本是在旁邊的小廚房為清寧準備些小點心的,聽到清寧的聲音,忙急急的跑了過來。
看着已經半躺在地上的清寧,嚇得臉色蒼白,忙跑上去問道:「公主,這是怎麼了?」
清寧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安安的眼睛掃到一處,頓時嚇得跌坐在了地上,慌亂道:「血!流血了!公主!」
清寧看到已經染了一片血跡的地方,忙忍着腹部的劇痛,慌忙道:「御醫,快去叫御醫!快!」
安安這才稍稍緩過神來,跌跌撞撞的爬了起來後,飛快的向門口跑去。
清寧的手撫在腹部,不斷的安慰着:「寶寶,放心,娘親不會讓你有事的,不會的,不會的......」
安安很快就回來了,但是臉上卻是比之前更加的慌張和害怕。
「怎麼了?」清寧有一種極為不好的預感升起。
「公主,門口的侍衛長說了,鳳陽宮那兒也出事了,所有的......所有的御醫都......都被召到鳳陽宮......」
「什麼!」腹部又一陣劇痛,清寧險些暈過去,用盡所有的力氣道,「那就讓人去鳳陽宮叫一個過來!」
安安頓時流着淚道:「沒用的公主,安安已經求過那侍衛長了,他說那些御醫是奉王命過去的,只要昭華夫人的孩子還沒保住,御醫都不能踏出鳳陽宮半步......」
清寧的心從未像現在這般痛過,若說那一夜讓她心碎,那麼現在她的心已經徹底死了。
「公主,安安請侍衛長去向大王稟告這裏的事,請他派御醫......」
安安的話還沒有說完,清寧便打斷了她的話,冷聲道:「不許去!」
「公主!」安安更加着急了,她知道公主氣大王,現在甚至是恨大王,因為她也一樣。但沒有什麼事比保住孩子更加重要的了。
「你先出去,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許進來。」清寧的眼中顯出一絲決然,看着安安道。
「公主......」這樣的公主讓安安陌生,更加讓安安擔心......
「出去!」清寧的聲音又冷了幾分。
安安沒有辦法,只得出去。或者說她沒有辦法看着公主出事,公主的命令她從來都是遵守的,但這一次不行。她必須要讓大王知道公主的情況,讓御醫過來。
安安出去後,疼痛再一次席捲了清寧渾身每一個毛孔。她似乎深切的感受到有什麼東西在從自己的身上離開......
「我知道你可以聽到,我求你,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清寧朝着空曠的屋子,用盡力氣道,「求你!」
一陣狂風突然在屋內吹起,清寧不得不閉上眼睛,但在閉眼的那一刻,她的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她的孩子有救了。
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