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時,有雜亂的腳步聲從大屋外傳來,一道道人影衝着大屋跑來,又在大屋門前散開跑向兩邊,看那方向似是要將大屋圍住。
蕭言之暗暗鬆了一口氣,重新坐正,拿起面前的那杯涼茶,一飲而盡,而後又不緊不慢地將那茶杯放下。
茶杯脫手的瞬間,大屋的門「嘭」的一聲被人大力踹開,裴澤冷着臉踏進門,徐離善和徐離謙緊隨其後。
不必多言,勝負已分。
蕭言之微微一笑,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抖平了衣擺:「多謝秦大人款待,這一杯茶雖不是上品,可也勉強入得了口。」
說罷,蕭言之就大步走向裴澤,走到裴澤面前時卻又停下腳步,轉身看着秦泰問道:「官不經商,秦大人該是沒忘吧?」
秦泰突然正襟危坐起來,向蕭言之行了個大禮。
&謹記王爺教誨。」
出師不利,秦泰沒能制住蕭言之,反倒受制於人,暴露了自己的野心,也暴露了自己的勢力,雖然只是冰山一角,可要就此捨棄也叫人心痛啊。
&就好。」微微一笑,蕭言之再度邁開腳步,走出大屋,已經踏了出去,卻又停下腳步,轉身看向秦風明,笑道,「秦少卿可還記得方才在大安坊門口說過的話?秦少卿這以下犯上的罪名可當真是坐實了啊。」
話音落,蕭言之得意一笑,也不等秦風明的回答,徑自離開。
敢綁架他,就要準備好付出點兒代價,縱然不能讓秦泰倒台,也要讓他肉疼上十天半個月的。至於秦風明?嘿嘿。
裴澤還望着秦泰,冷聲道:「秦大人,這大安坊的事情,還請秦大人不要忘了寫本摺子呈交陛下。」
&武成王提點。」秦泰再拜一次。
裴澤冷哼一聲,轉眼看了看秦風明,又道:「今日這筆賬,本王且給你記着,離蜀王遠一些,不然本王要你好看!」
話音落,裴澤轉身就帶着人走了。
轉身之後,裴澤望着蕭言之的背影,臉色稍緩。
看樣子蕭言之是壓制住秦泰了,就是不知道蕭言之是用的什麼法子。
等裴澤帶來的人都撤乾淨了,秦泰才直起身子,冷眼望着蕭言之離去的方向。
&親。」秦風仁和秦風明同時看向秦泰,憂心忡忡的樣子。
這蕭言之跟其他三人的關係看起來好像不錯,他似乎是真的不打算跟秦家聯手,那他會不會到陛下面前去說秦家的不是?
秦泰看了看秦風仁,又看了看秦風明,突然抬手甩了秦青卿一巴掌。
&用的東西!我是叫你來做什麼的?」
秦青卿只聽耳中嗡的一聲鳴響,眼前的景象驟然模糊起來。
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樣的事情,秦青卿咬咬牙,將臉轉正,半垂着頭,死死咬住嘴唇,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卻強忍着不許自己哭出來。
冷哼一聲,秦泰再一次將目光投向蕭言之一行離開的方向,冷聲道:「無知小輩,他現在還能把他的兩位皇弟當成是兄弟,再過些時日,他便會知道什麼叫天家無情,我倒要看看他能撐多久,待到他來我秦家門前求助之時,今日的損失,我定要他加倍償還!風明,待我整理好要呈交陛下的東西,你今夜就帶着這些進宮面聖,替自己白日裏衝撞了蜀王一事請罪,懂嗎?」
秦風明心裏一慌,拜手道:「兒子明白。」
本以為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他才做得過了些,沒想到他們沒能控制住蕭言之,反被咬掉一塊肉,這會兒他若不進宮請罪,等到蕭言之向皇帝告了狀,他們的損失可就不止這一點了,尤其是他這個親手劫了皇子的人,八成是要倒大霉了。
另一邊,蕭言之一行已經離開了大安坊,在不認路的蕭言之的帶領下一路北走。
追上蕭言之,裴澤擔憂地問道:「你沒事吧?」
聽到裴澤的聲音,蕭言之無意識的腳步才猛然停下,一直提着的一口氣也驟然一松,兩腿一軟,身子就往一旁栽倒。
&言之!」裴澤一驚,忙伸手拉住蕭言之的胳膊,用力一扯就將人拉起來拽到身前,「怎麼了?」
蕭言之定了定神,仰頭苦着臉看着裴澤,抱怨道:「你就不能再早點兒來?我差點兒就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