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年過去,年輕時候的執念早就隨風而去,取而代之的是對自己法律意義上合法丈夫的感激不盡以及——戀戀不捨。
在她沒有察覺的時候,蕭輔義這三個字已慢慢取代了趙啟光,進駐在她原本淒冷的心房。
「小悠,莫家二老的事之後你就該知道,我們,真的回不去了。」蕭輔義沉痛而又緩慢地閉上了雙眼,不是不愛,只是背負了血債的愛情再也回不到過去。
每次一閉眼,仿佛都能看見她當初的脆弱無助以及莫家老太太的鐵骨錚錚,還有清顏捂着肚子喊疼的場景。
這世上,許多悲劇恰恰是因為愛得太深以至於失去了底線和自我造成的。
想來他年輕的時候便是沒有想通這一點,才會把好好的一個家弄成現在的局面。
清顏何其無辜,僅僅因為當初的一時錯念,便要承受許多本就不該背負的苦楚。
兩人約莫談了一個小時,最後以蕭輔義轉身離開和宋悠放聲痛哭收場。結果如何則無人得知。
而蕭清顏,則在半小時前回到了趙梓流的病房裏,這會正學着給趙大少削蘋果。
病床上的男人經過幾天的休養,早已不復當日被推進手術室時候的蒼白,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蕭清顏手中已經被削去一半的蘋果,「清清,你確定我還能吃到四分之一個蘋果嗎?」
一句話把正努力跟水果刀和果皮搏鬥的姑娘給刺激得面紅耳赤,「我這不是第一次嘛,一個不行再削一個,總會成功的對吧?你得相信我!」
趙梓流摸摸鼻子不再開口,其實他壓根不想讓面前的孕婦接觸這麼危險的物品——別懷疑,在趙大少眼裏,任何鋒利或可能傷害她的東西都是危險品,只是看蕭清顏這麼興致勃勃,他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從懷孕後,自己就對她的很多行為都做了禁止的決定,這姑娘本就不忿,如果這個當口打消她的積極性,那後果必然是——孕婦不開心,自己也惆悵。
綜上所述,在自己看着的情況下,偶爾縱容一下也是可以的。
「阿流,跟你商量件事唄?」蕭清顏眼珠轉了許久才開啟新的話題。
趙梓流挑挑眉表示自己在聽。
「我住院之前家裏出了這麼大的事,一直沒空問你現狀,跟我說說吧?」蕭清顏笑眯眯地把一個剩三分之一不到的小蘋果遞給了病患。
趙梓流從容接過,咬了一口才反問,「該知道的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這姑娘真是,自己才好了一點就開始操心長輩的事,一點也沒有孕婦需要靜養的自覺。
蕭清顏撇撇嘴低聲道,「我只知道我爸鐵了心要離婚,但是你爸和趙夫人。」
後面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趙梓流自然懂了她的言下之意,如果蕭家夫婦離了婚,趙家這邊再鬧掰,傳出去必然是一場軒然大波。
兩對父母仿佛說好了一般相約離婚,外人看來自然會往小兩口不受待見上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