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裏的每一個角落,清淨的佛門,儼然變成了一座喧鬧的菜市,叫門外滿目鄙夷的月宮仙女們,紛紛側頭探望,掩面偷笑。然而身居其中的寂淨,卻不為眼前的亂象所動搖,依舊專心運功療傷。他的傷,現在還不能表現出來。但是紙終究包不住火,當務之急,他必須趕在眾人還有顏小蝶覺察之前,將體內為禍的紫炎驅逐出去,不然,一旦自己的傷情暴露,被月宮探明,那麼遠山寺還有各派眾人,都將性命不保!
此時,狡詐的紀無傷,見眾人群情激昂,一個個摩拳擦掌,擺出一副似乎要和月宮決一死戰的架勢,暗中竊喜,趕忙趁勢呼籲:「還請寂淨大師不要猶豫,帶領我們殲滅月宮!為武林除害!」他的話,正和眾人心意,結果自然是一呼百應。眾人也跟着齊聲高呼道:「殲滅月宮,為武林除害!」
然而,面對眾人的呼聲,寂淨卻充耳不聞,除了暗中調養着真氣外,別無他顧。剛才顏小蝶的突襲,着實讓他始料未及。如今,雖有佛法真氣護體,保住了自己的心脈不受紫炎的灼燒之苦,但身重紫炎邪功的他,不敢妄動內力,只有先藉助佛法真氣,暫時鎮壓着體內的邪惡紫炎。此刻此刻,正是自己體內的真氣,與垂死掙扎的零星火苗較量的緊要關頭!若是稍有差池,不但自己一身內力,會被這邪惡的紫炎所吞噬乾淨,恐怕自己的性命也會不保!但是,體內只要有內力存在,紫炎就不會消失,就算一時間被強行遏制住了,也只是權宜之計,治標不治本。如果自己再動用內力的話,必然會勾起更窮凶極惡的紫炎,只怕到那個時候,連自己的佛法真氣也壓制不了。
寂淨被顏小蝶偷襲得手,人前卻裝出一副相安無事的樣子,估計是重傷在身,不敢暴露!只怕他現在自保都難,應該不是我的對手。而顏小蝶中了寂淨的萬佛朝宗,這麼久沒有動靜,只是讓手下守在門外,不敢輕舉妄動,看來,八成也是傷的不輕!眼下,也就一個雲門礙事,不過雲戡行此人心直胸寬,沒有手段,也不足畏懼。十數載苦等,今天,就是我一展宏圖的大好時機。遠山寺、月宮,今夜,我就要你們永遠消失!一個可怕的想法一閃而過,只在想出惡毒之計的人的嘴角上,留下了一道似隱似現的奸笑。這個人很快就收起了得意的暗笑,他那張白淨的臉上,又匆匆換上了憂慮的神色。
沒有人能覺察出他——紀無傷,憂慮的神情下,內心真實又可怕的想法。在場的人,都是一臉焦急和憂愁,他們在等寂淨開口,在等寂淨出手。此時,月宮的大軍就在門外,自己的性命已握在他人手中,朝不保夕,誰還有心思想的別呢?所以,估計誰也猜不透,也懶得猜紀無傷在想什麼。只見他眉頭緊鎖,似乎是在為什麼事犯難。該怎麼做呢?絞盡腦汁的紀無傷,突然看到了一個人,讓他頓時有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一條毒計,隨之湧上心頭!
「各位!此人乃月宮之人,又是月宮宮主的侄子!如今落在我們手中,不正好是天賜的良機麼!」說着,紀無傷一把抓起滿身重傷的陸劍痕,推到眾人眼前。武功被廢,身受重創的陸劍痕,甚至經不起紀無傷看似輕易的一推,顫抖的腿劇烈的左搖右晃過後,便隨着傷痕累累的身軀,一同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眾人見到趴在地上,形同廢人的陸劍痕,卻不敢貿然動武。狼狽不堪的陸劍痕,此刻就像一條喪家犬,只能任人奚落、唾棄、痛打,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對他出言不遜,哪怕是向他吐出一個難聽的字眼。他們不敢動,因為他們害怕一動手,月宮宮主顏小蝶,又會毫無徵兆的從天而降,像對付上官虹那樣對付自己。所以只好一個個瞪着凶神惡煞的眼神,將千言萬語的惡毒咒罵,凝成眼中無形的刀刃,怒視着陸劍痕,企圖將他千刀萬剮。
眾人兇惡的眼神,如陰森的鬼府,甚至比鬼府中最兇惡的厲鬼還要可怕。然而武功盡失的陸劍痕,卻泰然自若,不卑不亢。趴在在眾人身前的他,掙扎着扶着牆,緩緩站起。污血和泥垢沾滿的臉上,沒有一絲恐懼的神情。
「你這個卑鄙小人,有本事,你去找我姑姑打一場。」陸劍痕喘着沉重的粗氣,直直的盯着紀無傷,有氣無力的說道。
紀無傷斜視着眼前的陸劍痕,不急不忙的說道:「對付你姑姑這種大奸大惡的魔頭,就要用大奸大惡的手段。」說着,手如快電,竄出衣袖,重重的拍在陸劍痕胸前。來勢匆匆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