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華軒的帷幕隨風飄起,送來陣陣冷意,已入夏季,卻讓人覺得春寒未去。
高大修長的黑衣紅唇男子面容冷然,一動不動地佇立在鳳瑾月的床頭,端詳着被綁成粽子一樣的她。
陳昭儀因為腿腳不便,幾乎取消了所有外出活動,對景王的印象極其淡漠。她出於一位母親的本能尖聲斥責道:
「你是何人?!來人呀,快將他拿下!」
一邊就搶到鳳瑾月身邊,想要擋住對方那直勾勾的視線。
景王薄唇微彎,給出一個冷漠而強硬的笑容,眼睛仍然定定地凝視着躺在床榻上的鳳瑾月:
「她是你生的?還真不像啊!」
陳昭儀為之氣結,怒道:
「何方狂徒?!來人哪,快來人哪!」
景王隨意地揮了揮手,一下便將陳昭儀揮出老遠,重重地摔倒在地。
陳昭儀渾身發抖,只顧捶地叫人,卻驚恐地發現,周圍竟是沒有一丁點聲息,整座錦華軒似乎只剩下了她們母女與這個陌生高大的男子。
景王上前一步,抬手一把將鳳瑾月拎了起來,扒開她的眼皮看了看,挑眉道:
「居然是鳳凰血脈啊……哦!是本王疏忽了,這個地方的皇族都姓鳳,自然是鳳凰血脈在守護他們,而不是所謂的真龍天子了。這倒確實要費一點心思了……」
陳昭儀看他對鳳瑾月的所作所為,驚嚇兼憤怒之下幾乎要暈過去,卻又偏偏不能,只有奮力手腳並用地向景王爬過去,舉起顫顫的拳頭向景王捶打過去:
「放手,你給我放手,你這狂徒……」
景王正在皺眉思索,見她聒噪,立刻提腿飛踢了過去,登時頭破血出暈倒在地,若不是頭上髮髻厚重,估計這一腳就能要了她的命。
景王繼續思索了片刻,眼中掠過一抹邪意,驀地搬住鳳瑾月的臉龐,叼住她的唇瓣,反覆地碾壓吸吮起來……
他的本意只是想要吸出鳳瑾月體內的藥液,然而隨着這吸吮動作的持續,他的呼吸不由粗重了起來,手掌也是不受控制地覆上了鳳瑾月的胸前,忽輕忽重地揉搓了起來……
鳳瑾月覺得自己渾身都置身於火焰之中,神智昏沉,當她終於清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頭部就像要炸開一樣疼痛。
而當她看到自己周圍的一切時,登時尖叫了一聲,奮力地翻身爬起。
自己的母親,陳昭儀身下凝聚着一灘鮮血,靜靜地躺臥在距離自己床榻幾步遠的地方,胸口只有極微弱的起伏,似乎隨時都會失去生命。
自己的衣衫破破爛爛地掛在肩頭,有大半的胸部已經露在了外面,上面還殘留着異常鮮明的紅紫色指印,疼痛提醒着自己曾怎樣被大力揉搓過。
而在距離自己丈許遠的位置,景王正低頭端坐着,右手捂住了半邊臉,有血跡自他的唇邊滴落,將他的紅唇映得越發鮮紅。
錦華軒中一片沉寂,除了他們幾人,就像是一座空寂無人的廢棄宮殿一般。
鳳瑾月死死咬住了嘴唇,凝視着景王,顫聲問道:
「你,你做了什麼?!出了什麼事?!母妃她……」
景王緩緩抬起頭來,瞟了鳳瑾月一眼,鳳瑾月看清楚他的面容,渾身一震。
他的兩隻眼睛似乎分屬於不同的兩個靈魂,左眼隱透大周皇室獨有的那種藍色,右眼卻隱約透出了一種暗紅色,一瞟之下,戾氣逼人。
看到這樣一張臉,鳳瑾月幾乎忘記了呼吸。
景王嗤聲道:
「看不出來,他對你這妹妹倒還真有幾分親情,居然再次向我出手了!」
話音落處,他眼睛一閉,再度睜開之時,已經恢復了平素的樣子,速度之快讓鳳瑾月以為自己花了眼。
景王傲慢地站起,抬手點了點鳳瑾月道:
「你體內被你這母親灌下了一種藥,看似能激發你們大周皇室的金鳳血脈,實則是讓你因氣血過度燃燒而早衰,本王很好奇,她究竟是想護着你,還是想害死你?」
鳳瑾月抿住嘴唇,緩緩地站了起來,她任由破爛了的衣衫滑落下來,一具玉白的身軀似在微微發光,美得令人炫目。
鳳瑾月就這樣冷冷地直視着景王: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