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阮五郎說話,曼曼面幕後的眼睛轉了轉,矜持地伸出手讓黃瑞軒扶着,儘量學着貴族的樣子,平靜、威嚴地保持着儀態下了馬車。
曼曼自面幕後瞧了瞧,看出此處是賢德城太守府的側院,用來接待身份特殊者、供其進出的一個僻靜區域,青磚圍就的一所小小院落,綠植環繞的三間耳房並一個大大的馬棚、幾根拴馬樁,離太守府主宅有一道側門與幽靜的抄手迴廊連接,凡在此處接待之人均是太守府信得過之人。
黃瑞軒自然是機靈的,他從曼曼變聲、到她不肯摘面幕就明白了她的心思,十分配合地陪着她動作,心裏卻是暗暗好笑:阮五郎也罷,自己也好,他們都是久經訓練的人,那是什麼眼神?怕是阮五郎早就通過她露出的小小一隻手掌已經看出了她是誰,大概是瞧她好玩兒陪着玩兒呢,不過,既然現在她是自己的主子,阮五郎也不反對,就先陪她鬧吧!哎,真是孩子氣……
曼曼哪會知道他心裏的那點彎彎繞,還是努力地挺直身體,嚴肅地點點頭:
「閣下如何稱呼?」
阮五郎涼涼地瞟了她一眼,和一旁不動聲色的黃瑞軒對了個眼神,忽然不高興地拉下臉來,甩着紅袍往裏邊走:
「好好一個小女子,本來我瞧着你還有幾分趣味,現在也學那些無聊貴婦蒙着個臉裝神弄鬼的,真是令人厭煩!」
騰!曼曼一下鬧個大紅臉,哪還不知道阮五郎早就認出了自己,但嘴上哪能隨便認輸,立刻把面幕一摘,鼓起眼睛衝着阮五郎的背影輕叱道:
「我哪知道你是不是在發瘋,準備到太守家來拆房子?!」
拆房子……想到堂堂阮家的武學天才、新晉長老就被她派遣了這麼個任務,黃瑞軒表示,自己這個旁觀者都瞧着很心塞,當然,他得使勁才能把笑容憋回去。
曼曼這話果然戳中阮五郎痛腳,他腳步一停,恨恨道:
「小爺不跟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計較!若不是看在你是鳳輕雲那傻小子的……哼!早晚讓你沒臉!」
曼曼表示自己沒聽清楚:
「你嘀咕什麼呢,我是鳳輕雲的什麼?」
阮五郎瀟灑地甩着袍子,明明瞧他步子邁得並不快,卻偏偏轉眼走出很遠,嘴裏的聲音卻是清晰地傳了過來:
「這鳳家的老小兩輩啊,都是一樣一樣的!」
曼曼擰着細眉不解的瞧着他離去,轉頭問黃瑞軒:
「他這嘀嘀咕咕到底在說什麼啊?」
黃瑞軒低了低頭,再次憋回笑容,然後清了清嗓子招呼道:
「阮長老,還請留步,筱小姐此來確有要事稟告太守,既然阮長老在此,想必在此處說得上話,可否幫筱小姐引薦一下?」
曼曼恍然大悟,輕輕一拍手:
「正是呢!差點被你氣糊塗了,我可真是有要事前來的!請轉告此間負責保全的人,今日花朝節必有一亂!」
阮五郎眼看就要消失在抄手迴廊拐彎處,聞言忽然身子一轉,不知怎的便來到了曼曼身前,皺眉盯視着她:
「你如何知情?」
曼曼好不避諱地迎上他的逼視,揚眉道:
「小女子在此間有些好友,他們告知小女子,就在這兩日,賢德城南部的眾多流浪漢忽然外逃!」
「流浪漢?!」
阮五郎眉頭一皺,雙臂往胸前一抱:
「干卿底事?!」
曼曼撇了撇嘴,毫不在意這動作一點都不淑女:
「打個比方來說,一座城市像一座房子,那麼流浪漢,無疑就像是房子裏的老鼠,老鼠結隊出逃,要麼有巨大天災,要麼就是人禍!小女子瞧賢德城最近風調雨順,氣候宜人,不可能有大的所謂天災出現,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了人禍!哎,阮長老如果要跟小女子要所謂的證據……」
阮五郎聽她侃侃而談,忽然手一舉,做了個往下砍的手勢:
「停!即便如此,干卿底事?!」
曼曼一下怔住,注視着這位看似嬉笑怒罵,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俊秀少年,腦子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變化:
「……何出此問?」
阮五郎冷冷一哂:
「我的意思是說,即便賢德城
第一百一十一章 圈套(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