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字樓二層里現在就三個人，那個少年、趙磊，還有一個看上去十七八的姑娘，這姑娘長得很是清秀，就是身體看上去弱柳扶風，挺瘦弱。他們都拿着保潔工具，看見王開有點不知所措。
「趙磊，我不是叫你找保潔麼？你這怎麼個情況？」王開問道。
趙磊走過來，看上去有一點尷尬和不好意思，道：「我沒找保潔。」
少年放下手中的工具，走過來給王開鞠躬，道：「王老闆，我是趙順，這是我哥哥叫我和姐姐來幫您打掃衛生的，我們家人手腳都很麻利的，保證比保潔公司打掃得乾淨，而且用心的多，您不要怪我哥哥。」
王開看了一眼趙磊，還有那個有點害怕的女孩，姑娘頗為擔心的看着自己，瞧見王開在看她，連忙就低下頭，看樣子很害羞。姑娘的表現還是出賣了她，她擔心王開會責備趙磊，就像趙順一樣。
王開點了點頭，揮手道：「你們兩個先幹着，趙磊跟我過來一下。」
趙磊跟着王開走到了最大的一間辦公室，裏面這會兒還什麼東西都沒有，兩人也就站着。王開問他，道：「你家裏有困難嗎？」
他給了趙磊1000塊錢，讓趙磊找保潔，結果趙磊反而讓家裏的弟弟妹妹過來幹活，顯然他想要賺這1000塊。
趙磊嘴唇喏喏幾下，沒有說出什麼話。
王開又道：「直說就好，沒有什麼好遮掩的，我想知道。」
趙磊嘆了口氣，一瞬之間王開感到他身上有一種不存在於二十多歲的人身上的滄桑感，這個趙磊看來經歷了不少的事情。
「家裏的情況是不太好……我，我以前很不像話，不好好上學，到處跟着一些地痞流氓瞎玩，家裏人都管我，可是我那個時候恨他們多管閒事，我那個時候就覺得帶着一群兄弟們，瀟瀟灑灑，就最棒了。結果，幾年前我傷了人，被我傷了那人的家裏跟我爸訛錢，說不給他們家20萬，就把我告到公安局去。我爸把家裏房子賣了，去給人家干苦力、到處借錢，終於湊了20萬給人家。我那個時候還不知道……人家沒有告我，可是我爸在當苦力的時候，被一輛卡車撞死了，卡車肇事逃逸了。我媽知道我爸去世，壓力太大，也喝藥死了。家裏就剩下我喝弟弟妹妹三個了。我弟弟妹妹都很害怕，我妹春兒晚上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覺，她拉着我，哭着讓我不要再混了。我弟那時候才小學畢業，他學習好，上學會出息的。我從那個時候知道我真的不是個東西，開始就不混了，我得養這個家，得還因為我欠下的錢。後來，我找了一些工作，都做不好，年初的去了王叔那裏，勉強有個收入，能夠拉扯着兩個弟弟妹妹。」
趙磊定定地看着王開，請求道：「王老闆，你昨天給我1000塊，讓我找保潔，我就想公司也不大，我和弟弟妹妹都打掃的過來，就沒必要找保潔了。我妹去年就考上大學了，可是家裏沒錢，她懂事，沒去上，今年我逼着她又報了名，家裏錢還是不充裕，我就想這一千塊是不是能……」
王開聽着趙磊的敘述，心裏不是滋味，他沒針對趙磊家的情況說什麼，道：「幹得還行，今天能做完嗎？」
趙磊點點頭，挺是用力，道：「下午兩三點就做得完。」
王開道：「那就成。」他從普拉達的公文包里又取出了幾疊紅票子，放在窗台上，對趙磊道：「公司現在還空蕩蕩的，你下午就不要跟你弟弟妹妹一起做了，去給我淘換一點辦公用品什麼的吧，桌子椅子書架什麼的。嗯，還有飲水機、電腦一類的東西，我給你列個單子，你去幫我採辦，這幾天內給我弄完就行，就這麼些錢，不夠你自己想辦法，多了你可以自己留着。」
看着窗台上的那一疊疊的鈔票，趙磊有點不知所措，他跟着王寶祿公司里的人去要賬，不是很少見到擺在一起的錢，但是那些錢不會經他的手，現在王開卻將這些錢直接讓他去處置。這一堆錢不少，至少得有六七萬塊。剛才王開的那一句「多了你可以自己留着」讓趙磊的心臟狠狠地搏動了幾下。
王開沒再說什麼，拍拍趙磊的肩膀然後走了。看着他下樓的背影，趙家弟弟妹妹顯然也是鬆了一口氣。
離開了公司，王開又去了老爹那裏。
王寶祿站在公司外面跟王開聊事兒，道：「送去那倆人怎麼樣？」
022 回頭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