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忙在寢衣外套了件杏黃薄綢袍子,碧玉蘭花雙合釵松松綰着髮髻迎了上去。
身姿裊娜,亭亭玉立宛若出水的蓮花般清雅,微微垂首,看不清楚她的五官,只看到一片光潔飽滿的前額和燈光暈染下仿佛泛着柔光的側臉。
杏黃薄綢袍子疏疏繡着大朵的玉蘭花,與髮髻上那支玉釵倒是相得益彰。烏油油的秀髮綰得很鬆,與那寬鬆的袍子,皆透出一股慵懶,渾然天成的慵懶。
乍見她,燕王有一剎那的怔忪:還是那副雲淡風輕、寵辱不驚的樣兒。
不知為何,看到這樣的她,他的心裏便奇異的平和寧靜了下來,緊張忙碌了幾日的心緒亦隨之鬆快了幾分。
「王妃免禮!」燕王一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扶了起來。
柔滑微涼的薄綢下,她的手臂十分纖細,淡淡的溫熱透過薄綢傳入掌心,燕王一時竟捨不得放下,就這麼握着她的手臂拉着她一起坐下。
「謝王爺!」徐初盈笑笑,接過碧羅端上的茶水親奉與他,笑道:「這麼晚了王爺過來,可是有事?」
燕王挑了挑眉,目光一掃,眾人忙斂衽施禮,悄無聲息的退下。
飲了口茶,燕王將茶盞擱下,看向徐初盈,鼻若凝脂,唇若點朱,那雙清澈水潤的眸子噙着點點笑意。
明明離得那麼近,就在自己的身邊,他一伸手就能攬她入懷,一句話就能輕易的佔有她。
可是,他卻又覺得她離他那麼遠,遠得即便近在咫尺,他亦不能觸碰她的世界。
燕王微微搖頭失笑,自己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不過是個女人罷了!
他有多少要緊事要籌謀計較?怎能還在這上頭浪費精力?
「綠鴛轉告我了,」燕王放開了徐初盈,身體往後靠在座榻靠背上,狹長的眼眸半眯着,口中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徐初盈微微一僵。
他若想知道,她知道自己騙不了也瞞不了他的。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徐初盈笑笑,儘量用一種淡然無謂的語氣,將素蘭找茬以及後續處置說了一遍。
不知何時,燕王已經睜開了眼睛,稜角分明的俊臉也沉了下來。
「這兩年庭芳一直管着內宅,她身邊那些丫頭,一個個倒仗勢胡作非為起來了!」燕王語氣冷清,又道:「你不必去什麼莊子上,本王會同庭芳說,這種事情以後不會再發生!」
「王爺好意,臣妾心領了!只是,此事已經過去了,還請王爺不要再在元側妃面前提及了!」徐初盈忙道。
若他提了,元側妃必然認定是她告的狀,這種事情以後不會再發生,天知道會不會發生別的?
這麼一天兩天、一次兩次的提防,徐初盈光想想就覺得好累!
「王爺,」徐初盈於是坦誠的看向燕王,語氣懇切的道:「臣妾之所以想去莊子上,並不僅僅因為這次的事兒!而是覺得這樣對所有人都好!臣妾來了才多少時日?就惹得太妃動怒、誤傷大公子、又差點兒與元側妃那邊鬧出事端,臣妾總不能一次次的總去勞煩王爺啊!而且,臣妾是真的覺得身體有點兒不太舒服,莊子上清靜些,說句不中聽的,臣妾也可偷些懶,好好的調養調養!橫豎,臣妾在不在這府中,原本也就沒什麼分別啊!請王爺成全臣妾吧!」
燕王眉頭擰着,心裏沒來由的有些不痛快。
究竟哪裏不痛快、為什麼不痛快,他自己也不知道。
「也罷!」燕王淡淡道:「既如此,那就去蒼月山莊吧,在北郊十里之外,坐落山麓之間,莊子不大,周圍環境卻是不錯,有山有水,風景清幽,正適合休養。你便到那兒去住一陣子!」
徐初盈大喜,起身斂衽屈膝笑道:「臣妾聽王爺安排,謝王爺成全!」
這一笑如雲破月霽,暖風熏然,燕王心頭一松,也不覺微微一笑,道:「如此你便好好收拾收拾,帶哪些人去、需要什麼,同庭芳說一聲,讓她安排!還有,旁的時候也就罷了,每月初一、十五回府一趟,母妃面前,總得請安才合規矩!」
徐初盈笑着應了,又笑道:「臣妾行李簡單,既然王爺說莊子那邊樣樣都是齊全的,臣妾想後日便過去,您看可否?」
燕王雖然覺得有點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