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輕柔快穩不顯慌亂,可稱得上如行雲流水帶着說不出的從容和優雅,看着那煙柳色的袖口輕輕撩起,露出一小截雪白的手腕,研墨的纖纖素手纖細雪白如春筍,燕王一時有些晃神,眸光微深。
徐初盈一手輕輕拂着袖子,另一手緩緩的研墨,眉目低垂,忽然覺得仿佛有點兒不自在,下意識抬頭,對上燕王的目光,兩人都是一怔。
徐初盈是意外,沒有想到這位急着欲處理公文的爺還有閒心盯着自己瞅;燕王則是尷尬——偷看被人捉了個正着。
他輕咳一聲掩飾的笑笑,不自覺伸手去握了握她的手,溫言道:「指尖有些涼,先擱下,一會用完了再研吧!」
徐初盈看他一眼,笑着「嗯」了聲點了點頭,將手中墨塊擱下。
她還以為他會讓她早點去歇着呢!誰知,只不過是這話而已……
燕王再看她一眼,便低頭專心處置起自己的公文來。
徐初盈在一旁站得無聊,盯着斜前方多寶格上的一尊梅蘭竹菊的白玉山子瞅了半響,不知何時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男子端坐在書案後,身挺筆直,肩寬腰窄,如墨長發從頭頂披瀉而下,從她的角度看下去,只能看清他側臉的輪廓和剛毅的下巴,即便如此,亦難掩英俊。
縱是無聲坐着,亦透着異於常人的氣勢和清貴。
此時他眉峰微聚,薄唇微抿,神情專注的凝思疾書,平添幾分儒雅和生殺大權在握的睥睨氣勢,成熟男人的魅力展現十足!
便是一直以來謹記身份、冷靜而理智的徐初盈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確有吸引女人為他顛倒着迷的資本!
只可惜,這樣的男人,怎麼會是她的丈夫呢!
有這麼一個丈夫,在這個時代,註定這一生都難以得到安穩平靜吧!徐初盈心裏沒來由的湧上一抹悵然。
許是看得太入神,徐初盈沒有察覺不知何時燕王抬頭在看她。
等她察覺到的時候,對上他那似笑非笑仿若揶揄的眼神,徐初盈的臉「騰!」的一下通紅,耳根子都在發燒!
「呃,臣妾,臣妾失禮了!」徐初盈強作鎮定笑了笑,眼見墨汁用的差不多,纖纖素手輕輕捻起墨塊繼續給他研墨,也好趁機垂下頭不去看他。
「呵呵!」燕王低低一笑,難得竟放過了她居然沒有取笑,只望着她緩緩微笑道:「誰說王妃失禮了?王妃向來穩重自持,事事做得極合本王心意,往後無需如此小心太過。本王疏忽了,讓王妃在這兒站了這麼久——」
他正想說讓她先去休息,話到嘴邊又遲疑停住。到底捨不得她走,想要她再多陪陪他。這屋子裏有她跟沒她,完全就是兩種感覺!
目光輕掃室內,燕王指了指對面軟榻,笑道:「王妃去坐着歇會!本王差不多好了!」
徐初盈這才覺得有點兒腿酸,聽他這話雖覺有些詫異——讓自己去什麼榻上坐着歇會啊?直接讓自己離開豈不是更好?
也不願意在這小事上同他爭議,遂笑着點點頭說了聲「好!」便過去了。
燕王凝眸盯着她的背影,有剎那的失神,笑笑,低頭繼續。
徐初盈坐了有小半個時辰,見燕王將手中毛筆擱下舒展手腕輕輕嘆息,便知他今日的公文已批閱完畢。
遂起身過去,一邊幫他將那批閱好的公文整整齊齊仍舊放入木匣子裏、蓋上匣子,一邊笑道:「時候不早了,王爺早些歇着吧!」
忍不住又笑着加了一句:「明兒府中開家宴、還傳了戲班子唱戲,好一場熱鬧呢!養足了精神,明兒好瞧好戲!」
燕王似笑非笑盯着她「唔」了一聲,忽伸臂將人攬入懷中扣着,低頭在她耳畔輕蹭了蹭,低笑道:「王妃說的是,養足了精神,明兒好好樂一晚!走吧,該歇着了!」
說畢拉着徐初盈便走。
徐初盈沒來由心底微惱,胸腔中一陣氣悶無比。待要怎樣,又不能怎樣,只自嘲暗笑:自己到底也不過是個七情六慾不受控制的普通人罷了!
一時沐浴洗漱後,二人回了臥室。
上了床榻,燕王低啞着嗓音喚了聲「王妃!」將徐初盈往懷中帶,摟着嬌軀呼吸一促,低頭便要吻她的唇將人傾壓下去。
不想素日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