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初盈蹙了蹙眉,瞟了元側妃一眼沒說什麼。
碧染聽到動靜,一抬頭看見徐初盈,立時精神大振、眼睛放光,哀哀喚了聲「王妃!」便從炕上滾了下來,撲在地上爬起來膝行至前,扯着徐初盈的裙角放聲大哭:「奴婢錯了!奴婢錯了!求求王妃您饒了奴婢!您饒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啊!」
碧染並非不怕死,但她更知道,一旦自己被王妃趕離明春殿,元側妃豈能饒得了自己?
與其承受元側妃的怒火從此被打入地獄永世不得翻身,還不如豁出去一撞博上一搏,沒準因此還能獲得王妃的徹底信任呢!
碧染的反應太激烈、動作也太快,徐初盈等還沒回過神來,她已經撲到跟前緊緊的拽着她的裙角哭喊上了。
反應過來的徐初盈甚是惱怒,呵斥道:「碧染,鬆手!」
碧染抓着她的裙角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哪兒肯輕易鬆手?
只是一個勁兒的哭着:「王妃!求求您饒了奴婢吧!奴婢真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你這小蹄子真是反了天了!你犯了多少事兒不說,這會兒竟還敢如此對王妃無禮!還不趕緊鬆手!」
蘇嬤嬤氣極,上前去拉扯碧染。
跟進來的只有蘇嬤嬤、徐姑姑以及元側妃身邊的宋嬤嬤、梅英。
徐姑姑見狀,只好也上前幫忙去拉碧染,口中冷聲喝道:「碧染!你懂不懂規矩!王妃和元側妃既來了,有什麼話你好好的說!王妃的衣裳,是你能隨隨便便拉扯的嗎!」
碧染臉色一白,手勁一松,蘇嬤嬤和徐姑姑一用力,便將她拖了開去。
碧染猛然回神,哭着道:「王妃!王妃!饒了奴婢吧!」
徐初盈如何能饒她?如果說之前心裏尚且有兩分惻隱之心,此刻對碧染,除了厭惡還是厭惡,恨不得這人立即從她眼前消失!
徐初盈冷着臉徑自坐下,看了蘇嬤嬤一眼:「奶娘,去叫人沏了茶來,沒看見有客人在麼!」
「是,王妃!」蘇嬤嬤狠狠盯了碧染一眼,示意徐姑姑將她看好以免她又撲過去拉扯徐初盈,躬了躬身去了。
元側妃笑道:「姐姐太客氣了!」便也在徐初盈的下首坐下。
碧染被徐姑姑盯着跪在不遠處,倒是不敢再撲上去,只是依然哭着哀求個不住。
徐初盈置若罔聞,神色淡淡只做未見。
元側妃看看碧染,又看了一眼徐初盈,目光有些複雜。
終究忍不住了,便漫不經心的笑道:「姐姐,這事兒到底該如何,你總該說句話呀!看這丫頭,都快哭得斷過氣去了!」
碧染哭聲一頓,淚光盈盈的看向徐初盈。
徐初盈微微冷笑,慢慢道:「本來我也打算問話的,可她一個勁兒的哭,哭得我都沒有機會開口,我想着,好歹她在明春殿服侍了一場,總不好太過了,她既想哭,不如先讓她哭個夠再說吧!」
徐姑姑差點兒忍不住笑出聲來!
元側妃噎住,訕訕笑了笑,不語。
碧染則有點兒傻眼,也有點兒不知所措,不覺求救的看向元側妃,對上那凌厲警告的目光,心頭劇跳,慌忙收回目光。
她張了張嘴,不知道是不是該繼續哭着求饒。
一時蘇嬤嬤端了茶盤進來,梅英忙上前幫着端了茶奉與兩位主子。
徐初盈端了茶碗在手,含笑向元側妃道:「我不擅此道,日常喝着覺着味道還不錯,就是不知合不合元側妃的胃口!」
元側妃笑道:「姐姐這兒的東西,自然都是好的!既是好東西,誰會挑剔呢!自然是合的!」
「那就好!」徐初盈笑笑,低頭專注的飲啜杯中茶,細細品味,仿佛忘了一旁還有個碧染。
元側妃暗自氣惱,心裡冷笑了聲:裝模作樣!卻也不便表現得太過熱心,只得暫且忍耐着。
半響,徐初盈方將手中茶碗輕輕往旁邊一擱。
元側妃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煩,見狀忙也將手中茶碗擱下,掏出繡帕拭了拭嘴角,笑道:「姐姐,這丫頭究竟犯了什麼事兒姐姐非要攆她走!我看她認錯態度倒也誠懇,想來是真心悔過了!她既如此不舍姐姐,不如姐姐便留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