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清亮悅耳,脆脆的,如同清澈溪流中跳動的泉水,乾乾淨淨,清清爽爽,像雨後山林中最清新的空氣。
高紹勛不覺偏頭看向她,在她的臉上,他沒有看到那種矯揉造作的花痴般的笑容以及討好,她雖然也在笑着,但是眉眼彎彎,眸光清澈靈動,那笑意淺淺的,如同明亮的一抹陽光,這讓他心裏沒有反感,反而有種很舒服的感覺。
忽然想起母后對自己說的送自己來這青桐書院的原因,母后說,他的身份太高高在上,無論在哪裏所有人皆臣服於他的腳下,這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好事。
他應該有平等結交的朋友,應該以普通人的身份與人結交,像普通人一樣過一段生活。
思來想去,既可以讓他像普通人一樣過生活交朋友又上檔次的地方,這青桐書院再合適不過,所以,母后便讓他來了這兒。
對於母后的話,自他記事起父皇就從來沒有反駁過,倒是每次都眉開眼笑的攬着母后道:「盈盈說的是!」,所以對此也沒有任何異議。
可是,他自幼被人高高的捧着,即便跟隨祖父在外歷練,隨行俯首聽命的侍衛隨從也是一大群,他從來不知道該如何平等的與人結交,不知道怎樣和別人交朋友!
他不是故意冷漠高傲不理人,而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些師姐師妹們倒是主動接近他,可是那拿捏着嗓子說話矯揉造作的樣,那花痴的驚嘆驚讚個不停的語氣,實在讓他厭煩,他可提不起精神應付她們——一句都嫌多!
梁小寶那個傢伙雖然頗為草包,成天嬉皮笑臉的,但他內心深處其實挺佩服他的,因為他好像跟誰都很玩得來,跟誰都能說得到一塊兒去!哪怕被那些師姐師妹們嫌棄,他轉個頭就能又嬉皮笑臉的出現在她們面前。
相比梁小寶,他根本不懂得該怎樣主動跟別人說話。要知道從來只有人主動奉承他,什麼時候需要他屈尊下降先理會別人了?
這麼想着,再看看這個沒有那些臭毛病的師妹,高紹勛覺得這似乎是個好機會,或許,慢慢的他就知道該怎樣融入大家了。
「有事?」高紹勛緩緩開口,雖然只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但他的語氣聽起來是可以稱得上溫和的,神情也沒有嫌棄、抗拒、或者冷漠。
原本心情忐忑的蘇音呆了呆,只覺得這兩個字如同天籟般好聽,眸光更加明亮了。
她有點緊張的搓了搓手,結結巴巴道:「徐師兄、徐師兄彈琴彈得、真是、太好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這么小的年紀有人彈琴彈得這麼好的!」
高紹勛嘴角不由得勾了勾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這小師妹當真有趣,一句話說的結結巴巴也就算了,還有,這叫什麼話?她才多大的人,能見過多少?說這話倒像個大人似的!
他本來就生得極俊美,這一笑真是春花秋月不足以喻其美,蘇音一下子看得有點兒傻眼!心中不由暗贊:徐師兄笑起來原來這樣好看!怪不得師姐師妹們一個個見了他便挪不開眼!是真的很好看很好看啊!
高紹勛見她盯着自己申請恍惚似的,不覺納悶,摸了摸臉上忍不住道:「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不是!」蘇音臉一紅慌忙避開了目光,覺得自己好丟臉,看徐師兄竟然看得發呆了!
蘇音不太自然的清了清嗓子,笑道:「呃,那個,徐師兄彈琴彈得那麼好,想必畫畫的功力也不錯吧?」
高紹勛想了想,遲疑着點了點頭:「還可以。」
他身為大燕朝的太子,萬千寵愛在一身,擁有最好最頂尖的資源,畫畫他也是經過名師教導的,雖然也認真學了,不過並不是太感興趣。可他的老師誇讚過他,而他自己也覺得自己畫的還看得過去,便這麼說。
「那太好了!」蘇音拍手笑起來,無不羨慕的道:「徐師兄真了不起!什麼都會!下午,下午徐師兄可不可以指點指點我和幾個師妹呢?如果徐師兄肯指點,我們感激不盡!」
這樣啊……
「倒不是不可以,只不過,」高紹勛頓了頓,道:「我不喜歡太聒噪、太多話的人!」
說白了就是不喜歡那些師妹們一個個花痴迷戀的樣子,那會讓他覺得很彆扭。
蘇音眨眨眼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