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過是個繼女,他威遠侯瞧得上,我們盧家可未必看得入眼。要不是看在公主的面子上,我才不去呢。」一回到家,盧夫人便哼哧哼哧的說罵着,「一個在嘉峪關待了兩年的野丫頭片子,能有什麼好的,居然也敢在我前拿嬌,我盧家才看不上那樣的人,我兒子多優秀呀,就算是尚公主那也是使得的。」以前在其他府里,那些夫人們哪個不是巴結着她,可到了公主府,她卻成了被冷落的那個人,幾次想插話進去都不行。
「哎呀,娘,這話可不能亂說的。」今日跟着盧夫人去賞花的盧三小姐忙輕輕攔住盧夫人的話頭,「要是被爹聽見了,您可吃不了得兜着走。」本朝規定,駙馬不得入仕,若盧瑞真的尚了公主,那就只能在家閒待着了,不僅如此,駙馬還不能納妾,最多只能有三個通房,睡通房的時候還得通過
盧夫人縮了縮脖子,往門外瞧了一下才低聲道,「我這也是打個比方嘛,你沒看顧夫人今日那囂張的樣子,哼,不過是靠着男人掙了個誥命夫人,有本事靠兒子呀。」
盧三小姐很無奈的搖着頭,「娘,顧夫人今日也沒對你說什麼,你怎麼就?唉,我看那個顧三小姐是個好的,行事舉止都十分恰當,娘你可別意氣用事,若那顧家能看得上四弟,反而因為您的原因搞砸了,爹爹可不會給你好臉色看。」盧三小姐暗自嘀咕,顧夫人可是一品誥命夫人,她娘不過是個不入流的七品夫人。偏偏自家娘親非仗着有兩個當官的兒子,姍姍來遲,又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顧夫人肯理她才怪。
這次盧夫人沒有縮脖子,反而是梗起了脖子大聲道,「有什麼好,長的妖里妖氣的,沒得帶壞我兒。」她狠狠一拍桌子。斥道,「那顧家給你吃了迷魂湯了,你這麼維護着。」
盧三小姐輕輕的嘆了口氣,她這個娘就是這點不好。凡事總依着自己的性子來,又好強,家裏家外都要管着,不然四弟也不可能這麼多年還未定下親事。她低低勸道,「娘。不是我說您,您的要求也太高了些,翰林院那麼清苦,咱們家又不是多有錢,誰肯把女兒嫁過來吃苦呀。」
自從盧瑞進了翰林院,前前後後還是有好幾戶人家來打聽的,可打聽的那些人家盧夫人一個都看不上,偏偏盧夫人看上的人家也都看不上她們。其實盧夫人的心思,盧三小姐十分了解,不過是想找個有家世有權利的人家。好幫襯着盧瑞,最好是那家的女兒是個沒主見的,什麼事都聽婆母的話,嫁妝也拿給婆母來管。
可就算真有符合盧夫人條件的人家,人家也未必肯把女兒嫁過來的,難道不能找到老實本分的讓女兒嫁過去過安生日子非要到盧家來受婆母管家?得了吧,除非那家人根本不疼愛女兒。
盧夫人正說着夏沫,豈知夏沫沒在說她?
「盧家夫人我一看就不喜歡,真像個尖酸刻薄的婆母,可茜茜公主看了這麼久。只覺得這兩家最好,未必沒有原因的。」夏沫細細跟顏姐兒分析,「茜茜公主說,盧瑞是個非常有主見的。盧夫人未必會拿捏住他,我在想等將來分家後,盧夫人肯定是跟大兒子過的,小兩口可以關起門來過日子,倒也美哉;只是…」夏沫有些惆悵的嘆着氣,「就不知道那盧家什麼時候能夠分家。我們顧家的女兒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我可捨不得你去受那種罪。」
顏姐兒一臉認真的聽着。
說完盧家,夏沫又興致勃勃的說起了辰家,「這兩家人中,我最滿意的就是辰家了,世代功勳之家,雖然只得這麼一個兒子,可那辰夫人看起來也是個豁達之人,將來也不至於會怎麼為難兒媳婦。只是嫁過去就要做宗婦,但我們也不怕…」夏沫笑眯眯的說道,「咱們顧家的女兒難道還做不了宗婦?」
顏姐兒雖認真的在聽,但臉也是一直紅到了底,在夏沫問她覺得哪家好的時候更是紅到了脖子上,小嘴緊緊抿着一句話也不說。
見她那個害羞樣,夏沫訕笑,「也是,總得讓你把人見了才好做決定不是,說一千道一萬,家境再好,也得看人,家境再不好,更要把人看了才行。」
回到房間裏,車嬤嬤忍不住的高興起來,「夫人是個好的,什麼事都和三小姐商量着來。」
顏姐兒的紅意早已經退了一般,聞言不由得腦袋高高昂起來,「母親自然是個好的。」等臉上的紅意悉數退下,她把車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