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卿平身!」司馬睿端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的俯視着整個大殿,朗聲的說道。
大殿內的所有人都紛紛站了起來,然後又都坐在了原位上,一個個正襟危坐,沒有一個人敢隨便出聲。
晉朝延續了漢朝的禮儀,文武百官上朝時都需要脫掉鞋子,大殿兩邊擺放着四列整齊的蒲團,以供朝臣們跪坐使用,而在他們的面前,還有一個小几案,同時文武百官的手中都拿着一個叫笏的板子,根據官階的不同,手中所拿的笏板也有所不同。
三公拿的是用精美的玉石做成的笏板,而九卿拿的則是用象牙製成的,再第一個等級的則是竹板,最低級的朝臣則拿的是木板。笏板的質地就像是朝臣身上穿的官服、戴的官帽以及所佩戴的腰帶、飾品都有着嚴格的等級之分,基本上從外表上就能看出誰的官大誰的官小。
「太子!剛才你對丞相出言不遜,還不快點道歉?」皇帝司馬睿首先打破了大殿上的寂靜。
太子是司馬睿的長子,名叫司馬紹,自幼聰明好學,深得司馬睿的喜愛。而司馬紹性情極為孝順,又有文韜武略,並且能夠禮賢下士,凡是與他交往的人,都會被他的個人魅力所折服。
然而,司馬紹的母親出身不好,只是琅琊王妃身邊的一個女婢,而且司馬紹的生母還是一個鮮卑人。所以,在司馬睿稱帝之後,在立太子的人選上一直猶豫不決。
後來,還是王導站了出來,鼎力支持司馬紹當太子,司馬睿才勉強將司馬紹立為了太子。但是不久後,司馬睿又想反悔,想立出身較好的第三個兒子司馬沖為太子。
王導知道後,堅決反對改立太子,並且好言相勸,又怕司馬睿以後反悔,於是想了一個法子,將司馬衝過繼給了下落不明的東海王世子司馬毗,由司馬衝來繼承東海王的爵位,絕了司馬睿的念想。
於是,司馬紹的太子之位,才真正的坐穩。
不過,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司馬紹雖然感激王導穩固了他的太子地位,但同時卻也討厭王導太過死板,不懂得變通。前段時間司馬紹遙控指揮的鹽幫被王導一舉破獲,並且由此斷了司馬紹的財路,由此司馬紹開始對王導怨恨了起來。
司馬紹走到王導的身邊,縱使再怎麼不情願,當着父皇的面,他也不能表現出來。
「丞相大人,本宮來向你道歉了!」
司馬紹說着便要鞠躬,卻被王導一把攙扶住,只聽王導說道:「太子殿下何錯之有啊?相反,太子殿下非但沒錯,反而老臣覺得太子殿下教訓的是,老臣目無朝廷法紀,理應受到重責。」
話音一落,王導扭臉對站在他不遠的一個人說道:「廷尉大人,你最熟悉本朝法度了,你且說說,本官應該受到什麼樣的重責?」
廷尉陳眕當即答道:「按照本朝律法……」
「廷尉!不用說了,丞相沒有錯,丞相是秉承了朕的旨意,才帶着王羽進宮的。」司馬睿打斷了陳眕的話,朗聲說道。
緊接着,司馬睿對太子司馬紹說道:「太子!你聽清楚了嗎?是朕的旨意!」
司馬紹大氣不敢出的道:「兒臣知道了!」
「退到一邊去!」司馬睿口氣生硬的說道。
司馬紹「諾」了一聲,乖乖的退到了一邊,不再吭聲了。
這時,司馬睿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徑直走了下來,來到了王導的身邊。
「草民王羽,叩見陛下!」高飛見司馬睿走了過來,急忙跪在地上拜道。
司馬睿一把將高飛攙扶了起來,仔細的打量了高飛一番,緩緩的說道:「你的詩寫的非常好,朕看了以後拍案叫絕。當朕得知寫詩的人竟然是丞相的兒子時,朕就更加驚訝了。因為朕知道,丞相只有兩個兒子,大的叫王悅,小的叫王恬,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兒子朕卻一點都不知道……」
王導躬身道:「啟稟陛下,臣未能將此事稟明,是臣的責任,臣……」
「丞相不必自責,男人誰沒犯過錯呢?」司馬睿道。
王導很欣慰,陛下沒有把話說透,這已經是對他的顏面最大的保留了。
司馬睿和王導相知相識多年,又怎麼能夠不知道王導的為人呢,所以當着文武百官的面,他沒有說什麼,但是王導這種勇於承認私生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