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岐山抱着段梓謙回到了家,就看見段梓旭此時已經躺在床上,安然的睡了過去,病痛定然是減輕了,不然又怎麼會睡得着覺。
段岐山低頭看着段梓謙,就見他很不高興的癟癟嘴,傷心的哽咽說道:「我還以為哥哥生病了,結果他倒先睡覺了,不公平。」
段岐山聞言好氣又好笑,但也沒說什麼,而是將段梓謙放在了他的床上,見段梓謙費力的從兜里,取出早被□□的七零八落的火紅色靈芝,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段岐山也忍不住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段梓謙更傷心了,水潤潤的眼睛瞪了一眼段岐山,哼哼唧唧的唱着:「小白菜啊……地里黃啊……」
段岐山更是轉過身去大笑,心道:看這樣子,就算是身體不舒服,也攔不住段梓謙的頑皮了。
段岐山心裏一松,也覺得疲憊的不行,但是他身為人父,還要再熬藥來讓兩個小傢伙喝下才行。
這火紅色的靈芝,雖然已經破碎了,但是看顏色就知道品相極好,定然也是年份高的好靈芝。
段岐山摸了摸段梓謙的毛髮,說道:「我去熬點湯藥來,你先嚼人參吃着,等會兒藥熬好了就把藥喝了,到時候再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段梓謙委屈的看着他,說道:「那我不舒服啊,睡不着怎麼辦?」
段岐山臉上的表情很柔和,繼續按摩着他的穴道,道:「爹爹給你做全身按摩,你不是最喜歡按摩的嗎?到時候就睡着了。」
段梓謙討價還價,嘟着嘴道:「那我現在就要按摩,我身上痛。」
段岐山無奈,卻也只好按了幾下,用了真氣和內力,又按摩的都是放鬆的穴位,可以緩解疼痛的。
他的手法很好,把段梓謙按摩的極為舒服,喉嚨里都「咕嚕嚕」的響起了呼嚕聲,像只大貓一樣,特別乖巧粘人。
這按摩也是項技術活,段岐山往常在外帶兵,經常是幾天幾夜不睡覺,每到了這個時候,雖然有真氣支撐着,但是到底覺得身子疲乏。
於是,他便問了軍隊的軍醫,得了這樣的一個按摩的法子,他自己用了十餘年,手藝自然極好,但是也很耗費內力。
段岐山在給段梓謙按摩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內力枯竭了,他便拿着洗乾淨了的人參嚼了幾口,補充元氣之後,繼續用內力和真氣,注入段梓謙的穴道和筋脈內。
過了一會兒之後,段梓謙便眯着雙眼,甜甜的喚了幾聲「爹爹」後,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段岐山繼續按摩着,額頭上都滲出了豆大的汗珠來。
他在竭力壓榨內力的同時,也在和心底的強大聲音做抗衡。
段岐山以前就發現,他不能回憶有關玉兒的事情,只要一想起這個長相漂亮的男人,腦海之中就會一片空白,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會什麼都不記得。
他向來機警,在面對自己身體的異狀的時候,心裏也留了心思。
不然估計早就忘記了自己曾經成過親,娶了一個呆傻的男人做媳婦兒,還和這個男人生了孩子。
如果強行去喚醒記憶的話,就會頭痛欲裂,他試着去喚醒了幾次,卻都被那個心底的聲音給阻止了。
他以往心中有着牽掛,且每次回想起玉兒的時候,都會渾身發寒,這不是陌生的感覺,而是屬於他自己的,似乎他自己就不願意想起玉兒。
那些曾經的畫面,隨着時間的流逝,越來越模糊。
甚至,他都忘記了玉兒是如何離開的了,只記得突然有一天,玉兒就不見了,而他頹廢的不行,好在有孩子支撐着他,讓他度過了那段艱難的日子。
但是現在,不回憶起一切,卻是不行了。
兩個孩子會變成現在這樣,或許都是因為玉兒的緣故,若是兩個孩子一直這樣病重下去,並不是他願意看到的,所以他今天一定要想起關於玉兒的一切。
他記得玉兒之所以看起來呆呆傻傻的,是因為曾經失去了記憶,但是玉兒之後離開,想必是恢復了記憶的吧。
段岐山有些茫然,但是這樣子拖拖拉拉的行事,不是他的風格,就算是心底的聲音再怎麼警告,他也是非要想起來一切不可了。
段岐山鬆口了手,坐在了床腳的位置處,閉上了雙眼開始回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