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的時候甄家祭祖就這麼三兩個小貓,讓甄母很是又念叨了一回,特別是對着甄應嘉,「你什麼時候娶個媳婦回來,不然這祭祖都沒人給我遞菜。」
甄應嘉笑笑就過去了,他倒是覺得現在挺好的,人少清淨,事兒也少。
除夕是一家子一起守夜的時候,甄家一家人也圍坐在一起,甄應嘉專門不叫丫鬟上來伺候,說這一年他總不在家,除夕夜他來動手。
沒了丫鬟在,眾人也都不端着架子了,很快便放開一起玩鬧了。
甄應嘉舉了酒杯,這第一杯酒敬給了甄母,「這一年兒子不在家,凡事都是您操勞,辛苦您了。」
甄母眼圈紅了紅,將酒一口喝乾了。
甄應嘉又看芷音,甄母忙道:「她還小呢,不許喝酒!」
甄應嘉笑了笑,「總是要喝的。」又跟大女兒喝了一杯。
芷音道:「我這一年幫着祖母料理家務,也學了不少東西,日子忙忙碌碌的倒也挺充實。」
這些甄應嘉其實都聽他的手下說過,芷音管起家來是一點都不含糊,對待意圖矇混過關的婆子等人更是毫不留情,頗有幾分女強人的風範,可惜生在這等時代了。
而且她這一年管家,他名下的產業,增量比去年還多了半成,甄應嘉決定在她出嫁之前都一直讓她管着了。
甄應嘉笑眯眯的跟大女兒也喝了一杯酒。
下一個便是二女兒,說起來她這個二女兒在這四個子女裏頭頗有幾分隱形人的意味。
大女兒能幹,幫着祖母處理家務,又加上早兩年被送進宮受了不少苦,他跟甄母兩個下意識都有點想補償的意思,不僅對她很是關注,有什麼要求一般也都滿足了。
小女兒性子活潑,有什麼說什麼,自然也能得到不少關注。
寶玉就更不用說了,甄家下一代唯一的男丁,甄母恨不得將他含在嘴裏,要不是甄應嘉時不時的敲打一番,樹立了一個還算正直嚴肅的父親形象,憑着甄母的溺愛,這甄寶玉跟賈府的那個……估計也差不了多少了。
想到這兒,他對二女兒不由得又溫柔了些,「可有什麼想要的,都跟父親說。」
芷蘭微笑着搖了搖頭,越發的婉約了,「我這一年都過得挺好的。」
甄應嘉點了點頭,便也不再問了。
&有我呢。」芷琦道,甄應嘉沖她一笑,「方才你不說話,怎麼這會兒又好了?」
&知道為什麼。」跟芷琦年紀最相近的寶玉搶道,只是說完便看着芷琦不說話了,似乎想拿這個沖她要些什麼似的。
&有什麼不好說的。」芷琦撇了撇嘴,「前些日子去賈府了,跟林妹妹吵了一架,她脾氣越發的古怪了。」
甄應嘉想了想,勸道:「你想想她一個人住在外祖母家裏,想必有些不如意的地方,又是臨近過年,不得歸家,怕是心裏都是離愁別緒。」
芷琦想了想,道:「父親,你不知道——」
正想說呢,甄母咳嗽了兩聲,雖然賈家跟甄家世代交好,不過眼下情況不同了,賈家明顯是想將甄家拖下水,因此她能允許芷琦去榮國府看林家的姑娘已經是格外的寬容了,若不是看着她們剛搬來京城,家裏的姑娘們都沒什麼玩伴,她是連榮國府的大門都不會叫芷琦進去的。
芷琦看了甄母一眼,也沒想大過年的找不痛快,便跟甄應嘉道:「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只是她表情還有些泱泱的,明顯心裏不開心,甄應嘉道:「不想去就不去了,回頭正月十五,我帶你們看燈去。」
這個話說出口,連芷音都開心了,她們能出門的機會可不多,由父親帶着更是名正言順了。
甄母卻道:「十五人太多,小心拍花子的!」
甄應嘉笑了笑,道:「沒事,我多帶些下人出去,將她們好好圍着就是了。回頭再在酒樓里包個房,下頭看看就上來,也是一樣的。」
甄母這才不說什麼了。
寶玉一直叫着要出去玩,「都讀了一年的書了,早先在金陵,父親還時常帶我出去,這一年哪兒都沒去。」
甄應嘉想想明年一年正是奪嫡的關鍵時刻,他就算裝也得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來,正好帶着孩子們到處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