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同心的哭訴讓太皇太后想起了早年間的曹太后。
在先帝那裏受了委屈,也會這樣趴在她的膝頭抽泣。
可後來呢
太皇太后只要一想到曹太后最後為了保住曹宣,居然使手段想辦法想讓姜憲嫁給曹宣,對着韓同心心裏就沒有辦法盪起一絲的漪漣。
可宮裏人多口雜,韓同心現在又是皇后了,以後姜憲少不得要和她打交道,太皇太后也不好得罪韓同心。
她輕輕地拍了拍韓同心的肩膀,嘆氣道:「別哭了!宮裏的女人就是這樣的。你看我,看太后,不也都是這樣走過來的。」
韓同心聞言抬起頭來,一雙眼睛已經腫得像核桃,哽咽道:「若不是想着這宮裏還有您老人家心疼,我就在圍場不回來了。」
太皇太后差一點沒忍住笑出來。
自己什麼時候就成了韓同心的靠山了。
她進宮之前自己也就逢年過節的時候受她一拜,她進了宮,也不過是每月的初一隨着趙翌過來給自己請個安,做做樣子給天下人看罷了。她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以為這麼趴在自己膝頭一哭,下台階的話一說,自己就會感恩戴德,立馬抱着她「兒啊」、「肉啊」地一通疼愛
要說這世上有誰在自己的心上,那也就只有保寧了。
從前自己還惦記着皇上,可自從皇上和那方氏攪和在一起了之後,皇上也不在自己心上了。
這世上最羈絆人的,是血親。
沒有血緣關係,誰又是真心為誰呢
有的時候,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就是血親也不頂用。
像曹氏
太皇太后覺得自己想得有點遠了。
她親手攜了韓同心起來,溫聲地道:「不哭了!你統領六宮,讓人看了會笑話的。」說着,把手裏的帕子遞給了韓同心,「把眼淚擦乾淨了,回宮去歇一歇,明天皇祖母給你接風洗塵。」
韓同心接過帕子,訕訕然地擦了擦眼角,突然轉過身來,笑着對姜憲和白愫道:「讓兩位妹妹看笑話了,我,我這也是太傷心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聽皇上說嘉南妹妹回了宮,你都不知道,我這心裏有多高興。我們好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是從小的交情,不管以後大家走到哪裏,也應該像從前一樣親親熱熱才是。」
姜憲微微地笑着應「好」。
有小內侍飛快地跑了進來,草草地給暖閣內的人行個禮就喘着氣道:「皇上去坤寧宮了。」
韓同心愕然,眼底有掩飾不住的驚喜溢出來,也顧不得在這裏裝腔作勢了,忙道着「快回宮」,「快回宮」。
她近身服侍的更是一片兵亂馬亂的。
姜憲看着不由抿了抿嘴角。
采盈看着就拉了拉韓同心的衣角。
韓同心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慈寧宮,她露出個笑容,向太皇太后辭行。
太皇太后慈祥地呵呵笑,不僅沒有責怪,反而道:「快去!快去!皇上這些日子正為河道的事操心,你見了皇上,可得好好地安慰安慰他,別為圍場的事犯小孩子的脾氣。」
韓同心忙躬身應諾,帶着她的人匆匆出了慈寧宮。
太皇太后的臉色上頓時沒有了笑容,對姜憲和白愫道:「她要是再來,你們不願意見,就在屋裏玩。我自有話應付她。」
姜憲的白愫齊齊應「是」,孟芳苓就笑:「太皇太后,田太太教您的動作你可記下了可還要我再和你一起練一練」
「哎呀!」太皇太后聽着立刻站了起來,笑道,「我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明天田太太過來我又不記得了。」
她滿臉笑容,把韓同心的事拋在了腦後,一心一意地跟着孟芳苓練起太極來。
姜憲和白愫相視一笑,陪在一旁跟着練。
到了快用晚膳的時候,趙翌過來了。
大家都在練太極,他也很感興趣,脫掉外袍丟給了杜勝,跟着太皇太后比劃了兩下,逗得太皇太后笑了一場,眾人這才收手。趙翌先去了東暖閣喝茶,太皇太后和姜憲等人則回房換了件衣裳這才過去。
趙翌就歉意地對太皇太后道:「聽說皇后回宮還沒有到坤寧宮就跑您這裏來訴苦了她就是那個樣子,您別放在心上。」
太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