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夫人聽了不免感慨:「從前是我們幫着保寧看房子,現在是保寧幫着我們看房子。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總是一個在東一個在西的。要是哪天一家人能歡歡喜喜地住在一起就好了。」
「會有這麼一天的。」姜鎮元笑道,「皇上既然南下,等閒是不會回京城了。到時候京城的這些王公貴族、富商豪賈,都會慢慢地遷往金陵,京城將會成為陪都。南邊也不是那麼太平,他們處理那邊的事務還來不及,哪裏能時時盯着京城?你們就可以竄門了。」
房夫人想想又高興起來,道:「我還沒有見過慎哥兒呢!別的我也不敢想,只盼着他成親的時候我能去喝杯喜酒。」
「你這要求也太低了!」姜鎮元打趣着房夫人,兩人絮絮叨叨地說着話,杏哥兒和梅哥兒不耐煩了,一個咦咦呀呀地往房夫人身上爬,一個在旁邊直喊「祖父」,兩個人話也說不成了,只好帶着孩子玩。
姜鎮元笑道:「我們倒成帶孩子的了。」
房夫人嗔道:「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兒子能幹,兒媳婦賢惠,孫子健康活潑可愛,你早早地就能享子孫的福,別人求都求不來,你還嫌棄?!」
姜鎮元呵呵地笑,神色間卻全是滿足。
李謙那邊卻忙得腳不沾地。
他要趕在九月十八之前抵達京城,給趙璽磕頭謝恩,到吏部和兵部辦理交接,拜會內閣的幾位閣老,兵部的侍郎、郎中,送趙璽等人離京。
隨行的將士已經定了下來,斥候早已啟程,該帶的文書土儀也都整理裝箱,只等裝車,李謙卻還在猶豫着要不要帶衛屬一起去。
若是從前,這根本不是個值得猶豫的事。
他手下的幾個人都能征善戰,卻又各有所長。像雲林,膽大心細,他的私事向來都交給雲林處理;衛屬有些粗心,但武藝高超,只要是他的交待就會一絲不苟地完成。這次他去京城,西北這邊的事全都交託給了李驥,並留下了謝元希輔佐李驥,還特意寫了封信給金宵,讓他注意九邊的動靜。
雲林和衛屬則給了姜憲用。
他帶着鍾天逸和鄭緘幾個進京。
姜憲卻不同意。
她執意讓李謙帶上衛屬。
在她看來,西北這邊已經被李謙捋順了,反而是京城充滿了很多的不確定和不安定因素,衛屬和雲林是李謙的左膀右臂,這個時候更應該呆在李謙身邊才是。
就連向來不介入李謙和姜憲兩口子之間的謝元希也覺得李謙應該帶上衛屬,並勸李謙:「我們在這邊手握重兵,沒有誰敢冒犯郡主和公子,可您卻不一樣。聽說由您鎮守京城,原本好多不準備南遷的功勳之家都臨時改了主意,決定跟着皇上南下了。這是個信號。您不能等閒視之。」
李謙冷笑,道:「他們走了正好,留在京里打也打不得,拍也拍不得,像那掉進灰缸里的豆腐,只會讓人心堵而已。包括京衛的那些人。當初破城時沒有戰死的,也沒留下幾個有血氣的了,我正好趁着這個機會把人都換了。」
謝元希嘆氣,還是試圖勸李謙帶上衛屬。
李謙沒有理會。
姜憲知道後道:「那我和你一起回京城好了。也免得你為難!」
李謙當然不答應。他並不在乎京城裏那些反對他鎮守京城的人,也不怕那些人有什麼陰謀手段,卻不願意讓姜憲有哪怕萬分之一的可能去面對危險。
兩個人你來我往的,直到李謙啟程的前一天,姜憲才「強勢」地讓李謙稀里糊塗地同意了帶衛屬去京城的事。
事後李謙想起來又甜蜜又懊惱。
他沒有想到姜憲要是甜起來,能讓他心肝顫抖,差點要了他的半條命。
早上他起來之後才感覺到背後被抓破的地方開始隱隱有點痛。
他一邊借着鏡台上鑲着的西洋鏡察看自己背後的傷勢,一面心情複雜地嘟呶着:「這件事不算數!哪有那個時候說正經事的?」
姜憲歪在床頭的大迎枕上,睜着大大的杏仁眼斜睨着李謙:「你不是說,只要答應我的事都算數嗎?怎麼又改變了主意呢?可見你的答應和不答應,全在你一念之間,都是哄着我的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