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傳到劉氏的耳朵里,她心裏隱隱覺得不安,可若說為什麼不安,她又說不出來。筆神閣 m.bishenge。com倒是趙璽挺高興的,有一次來劉氏這裏吃飯還說起這件事:「當初也不知道父皇為什麼沒有封姑父為儀賓,現在我倒是想封他,可他已經是郡王了,我封了他反而怕他不自在,我看得賞他點什麼才行。」
劉氏在一旁溫順的笑,恭敬地給趙璽布菜端飯。
可等趙璽一走,她開始悄悄地打聽楊俊的水軍營。
正如她祖父所預料的那樣,楊俊雖然有奇謀,又有治軍的本事,可手中的兵或是來自於各家推薦,或是由皇上安插,或是江南世家的子弟,據說很不好管理,楊俊做了幾個月的都指揮使就蔫了下來,再也沒有剛剛組建水師營時的激情,反而和很多官僚一樣,開始進出風月場所,應酬同僚,上下關係。
劉氏說不出來的失望。
楊俊比劉氏還要失望。
在他看來,兵源不行沒關係,不懂泅水沒關係,重要的是趙璽的支持。但趙璽三分鐘的熱度,說得挺好,一遇到困難就開始退縮,又心思多疑,不管是誰給他出主意,他總是懷疑給他出主意的人別有用心,在心裏反覆地琢磨一陣子才行。偏偏耳根子又軟,他琢磨來琢磨支,好不容易琢磨清楚了,旁邊又有說三道四,他又改變主意了。在楊俊看來一件很小的事趙璽都要反覆幾次才能定下來,別人覺得他是新貴,在皇上面前肯定說話算數,卻不知道他被趙璽的拖拉弄得完全沒有了脾氣,只好先去應酬那些官場上的來往。
原浙江總兵李道被罷官之後隱居在了周莊,有一天楊俊實在被那些酒肉應酬鬧得心焦,跑去拜訪李道。
李道非常的高興。
他們是在場戰上打出來的交情,是能託付生死的關係,自然比一般的同僚更為親密。
楊俊喝了酒絮絮叨叨地抱怨了很多朝堂的陋習,李道卻擔心着楊俊的前程。等到第二天楊俊酒醒了,他遣了身邊服侍的,關了書房和楊俊說話:「皇上明擺着要用你去和趙嘯打擂台。趙嘯這個人我仔細分析過,雖有些世家子弟脾氣,但總得來說,還是能聽信諫言的,也能知人善用,加之靖海侯府在福建經營這麼多年,就算是朝廷上下全力支持你,你也未必能和靖海侯一爭高下,何況我聽你說起,皇上根本不通軍務,左以明依靠皇恩才得以擔任首輔,並不願意惹皇上不高興,我就怕到時候皇上和內閣為了安撫靖海侯,把你給推了出去」
「我何嘗不知道。」楊俊酒醒了,腦子也清醒過來,他有些悲涼地笑道,「我都是快知天命的人了,若不是想着為朝廷、想着為社稷做點事,又何必攬了這差事?只是我當初想的太好了。以為皇上先是受汪幾道擺佈,後受韓太后壓制,都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長這麼大,說不定會是個中興之君。誰知道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難怪當初嘉南郡主會選擇去西安陪伴李謙!恐怕那個時候嘉南郡主就看出皇上不妥了現在我也有點後悔,當初出山的時候應該寫封信去問問嘉南郡主的意思的,也免得弄成像今天這樣進退兩難的境地。」
李道在江南時常聽的江南官場上層提及姜憲,但大家提起她的時候,表面都很是不屑,私底下卻半遮半掩一副羨慕的樣子。聽楊俊這麼一說,他不由道:「嘉南郡主是個怎樣的人?可惜我當年沒有機會見一面。」
是個怎樣的人?
楊俊一時間居然不知道怎樣回答。
他想了半天,道:「是個小姑娘,看着有些倨傲冷清,可行事卻比男子還要果斷豪爽,不是一般女子,足智多謀,非常的強勢,卻又不怎麼貪念權柄」說到最後,他頗有赧然地道,「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但你見了她就會覺得她不是個好相與的人,她說話的時候你最好安靜地聽着,她要你做什麼的時候你最照她的去做是個我也沒有看透的人。」
說到這裏,他突然就興致勃勃起來,道:「說起來我還是挺佩服李謙的。我看着嘉南郡主的時候心裏有點發毛,特別是她不聲不響的就幹掉了遼王。李謙居然能和嘉南郡主過了這麼多年。我要是他,也不敢沾花惹草,眠花宿柳」
李道聽着不由譏笑了他幾句:「就你那膽量,怎比得上李謙?你十八歲的時候在幹什麼?李謙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