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至門外,丫鬟們面面相覷。
昨晚少爺慘叫一聲之後再無動靜,連水也沒要,可是方才分明見他與那美貌女子在碧紗櫥中衣衫不整……這是怎麼回事?
內臥,余塵行坐於床沿,斜着頭打量對鏡梳頭的女孩。
「我可是男人,就躺你旁邊,你居然睡得着,還睡那麼香,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害怕?」他問。
她看他一眼:「害怕的人應該是你吧?」
「有意思,我有什麼好怕的?」
「怕死。」她言簡意賅。
「白虎克夫,我又不是你夫君,我那是看你可憐。」
余塵行將外衫一勾挑肩上,吊兒郎當走至她身前:「我承認好奇你想做什麼交易,但那只是好奇,還不如你的身體來得有趣。」他倒了杯茶放她手邊,「這是雙槐巷的三進大宅,丫頭僕婦以及護院都是可靠的老人,庫房還有不少綢緞,這裏是一千兩,每個月還有一百兩零花錢,喜歡什麼首飾我給你買。」
說完,他將一踏銀票墊在她的胭脂盒下,總結:「買你一年,真不真心無所謂,讓我快樂就行,一年後你想留下也行。」
余塵行暗暗觀察若有所思的女孩,驕傲什麼呀,來找我難道不知會發生什麼,對付這種丫頭就得先搓搓她銳氣。
他特好奇她接下來的反應。
可能會哭,那他自會抱她說一些好聽話。
也可能絕望,就更好辦,再給她幾張銀票,不過不能給多,一定要慢慢的,一點一點給,一次餵飽了她,她就不肯餵飽他了。
當然更可能是憤怒,那就怒唄,她還能把他怎麼着?若是敢動手,他就親的她上不過氣。
余塵行得意的揚起下巴。
看來他沒少用這種手段勾搭女孩子,做起來當真嫻熟。
女孩沉默片刻,才慢慢道:「你可能是誤會我與良驍之間的關係,我跟他睡覺不要錢。」
什麼意思?余塵行警惕的看向她。
「但是你,就算給錢,嗯,其實我也沒興趣睡。至於你對這場交易有多少興趣,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不妨等到明日再說。」
莊良珍神色如常,不見悲喜,若不是她還在眨眼睛,余塵行都要懷疑近在咫尺的女孩是否只是一尊琉璃像。
但是,適才你說啥,我給錢你都不屑跟我睡,莊良珍,你,你……簡直欺人太甚!!
「氣死我了!以前我是給良驍面子才讓着你,現在看我怎麼收拾你!」他黑臉來回走兩圈,解開腰帶就往她身上撲,手臂卻悄悄用力支起一半身子,以免壓傷她,「你這利嘴真是生生氣死個人,老子吃了它,說不定大補。」
可她目中無情,不閃不避,落在他何處,那一處的肌膚便如火燎,然後她又看向他的眼,明明他還什麼都沒做,心口卻瑟縮了下,只能梗着脖子瞪她:「你,看什麼看?」
「難道你做這種事還不准女人看?」她問。
余塵行語凝,推開她,迅速掩好衣襟:「算你狠,我不喜歡白天,哼,晚上你等着瞧。」
說完又充滿惡意的模仿她說話的語氣:「我跟他睡覺不要錢!哈哈,跟他不要錢,我看是他睡了你不給錢吧。」
莊良珍指尖一頓,那個世上對她最好的人,將她玩弄股掌之中,像野獸一樣的傷害她。
「余公子與其跟我一個小女子鬥嘴,倒不如快些準備今日的賽馬會吧。」
他這才想起今日還有賽馬會,不禁悲憤。
……
今日的賽馬會其實就是為佳陽甄選駙馬舉辦的。
余塵行的母親乃江陵良氏的二姑奶奶,也就是良驍的姑母,父親則是賢寧長公主生的榮平郡王。
他出生顯赫,又有一副好皮囊,但老天爺是公平的,怎會允許一個人的人生這麼完美。長公主府極度惡劣的婆媳關係已經不是秘密,一個是良氏千嬌百寵的二小姐,一個是金枝玉葉長公主,誰都不是好惹的鳥,湊到一起,不是你掐我便是我掐你,掐到最後,長相酷似生母的余塵行都被祖母不待見。
身為嫡次子,一出生就與承爵無緣,好不容易爬到右軍都督府的正四品都督僉事,大哥余塵驄竟仗着祖母的疼愛爭搶原本內定給他的佳陽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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