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李誡這麼說,陸承啟也笑了:「朕不過紙上談兵罷了,治河一事若是這麼簡單,黃河經過歷代能臣治理,怎麼還是不斷決口?李卿,你需要記住一件事,辦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治河一事,問題肯定會超乎意料。李卿,你需得不急不躁,沉着冷靜方可統領全局。李卿,可明白朕的意思?」
陸承啟說的話,全是白的不能再白的話,李誡要是聽不懂就枉為讀書人了。點了點頭之後,陸承啟繼續嘮叨了一番,說道:「李卿,你可知道麻袋裝土,能堵住決口一法?」
不得不說,陸承啟的思維跳躍太大,一般人都無法跟得上。要是不明白陸承啟的意圖,即便明白陸承啟的意思,也不知道這個小皇帝腦袋裏到底想的是什麼,怎麼會從一件事突然跳到另一件事去。
這不,小皇帝還在說着如何治河了,突然又說到植樹,說到麻袋裝土,要是換了個腦筋遲鈍點的,甚至都不明白陸承啟所指。
李誡也略懂星象,知道陸承啟擔心的什麼。想必是欽天監有向小皇帝報告,今年入秋之後,黃河流域一帶,可能有大範圍的強降水!
這欽天監相當於古代的國家天文台,要是向皇帝報告的,一般都是很權威的,錯不了哪裏去。只不過欽天監的官員喜歡故弄玄虛,明明是根據經驗判斷的氣象,非得說是夜觀星象。
李誡也明白了,為何小皇帝不惜一切代價要治理黃河了。上一年黃河才決口來,已經民怨四起了。要是時隔不到兩年就又來一次,恐怕百姓的情緒不容易穩定啊!知曉了這一點,李誡立時說道:「陛下此計絕妙,臣定當牢記於心。臣此刻便回工部打點一切,明日立時出發。若黃河治理不妥,臣便今生不回京!」
古人是很看重誓言的,李誡賭下重誓,自然是認真的。陸承啟也很高興他有這個雄心壯志。但也有點不舍。李誡是一個好官,處處先考慮百姓,然後才是朝廷,至於自己。根本沒有算進去。這樣一心為民的官員,實在太少了。陸承啟一時間也捨不得讓他遠離自己,只是這樣的官,只呆在長安路里,是沒有用武之地的。李誡的「專業屬性」。決定了他要擔任一些地方官才能最大限度地發揮自己的技能。畢竟李誡的舞台不能局限在長安城的工部衙門裏面,他的才華,應該得到更多的賞識才是。至於陸承啟,自然是捨不得這樣的賢臣的,他怕自己行差踏錯,一個政令的失誤,受害的是千千萬萬的百姓。
現在捨不得也要捨得了,黃河的治理刻不容緩。眼看雨季即將來臨,就算是為了先一步堵住決口,也要把李誡派出的。花了很大功夫才說服李誡。陸承啟也覺得是值得的了。
末了,陸承啟叮囑李誡一定要注意安全,否則以李誡的個性,肯定是親赴第一線,去抗洪救災的。麻袋裝土一法,也是為了李誡的安全着想,多一重的保障。雖然麻袋裝土不是萬全之法,卻能應急。
跟聰明人說話不用多說,李誡身為工部尚書,找幾百個麻袋還是輕輕鬆鬆的。陸承啟不會懷疑李誡的辦事能力。而是有點擔心除了李誡之外的官員,對於開鑿運河佔用民田的補償,會有所侵吞。親自下了一道密旨給李誡,告訴他要是有人質疑補償民田。就拿出聖旨便是了。此外,陸承啟還特意囑咐,補償田地要按照市場價來定,由李誡親自操辦,不得假手他人。陸承啟實在是信不過那些個官員,看着哪一個都像是深藏不露的貪官一樣。沒辦法。沒有重生前看着一個個外表光鮮的衣冠禽獸,貪官已經成了陸承啟草木皆兵的敏感神經了。
聽完了陸承啟的嘮嘮叨叨,李誡才得以告退。出了垂拱殿,李誡沒有一絲耽擱,徑直回去工部交代工作,然後便去戶部要錢去了。畢竟陸承啟說了一大堆話,時間已經不知不覺到了申時。要是再過得一個時辰,所有衙門都不辦事了,想要拿錢都不可能了。要想明日順當出發,必須提前準備妥當。
李誡離去之後,陸承啟並沒有輕鬆下來。不知為何,最近幾日老是覺得心中慌慌的,悶悶的,總是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一樣。
最近發生的事情有點多,每一件都是大事,起碼在陸承啟看來是大事的。馳道,治河,剿匪等等,讓陸承啟思前想後,總是覺得哪裏出了什麼紕漏。
「早就過了做皇帝的新鮮感了……」
陸承啟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覺得做
第二百五十五章:首犯到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