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陸承啟身後的高鎬連忙說道:「回陛下,昨日禁軍千人,便已進入長安城。現在按照陛下的旨意,一半納入城防司,一半在宣德樓前集結。」
陸承啟點了點頭,調遣禁軍入城,是為了安全起見。誰知道有沒有什麼野心勃勃之人,恣意鬧事呢!禁軍入城協防,加強了力量,也震懾了宵小,一舉兩得。禁軍加上城防司、監察司,駐紮在長安城中的軍隊,已然超過萬人。再加上千人的御前侍衛,雖然防不住長安城的每個角落,可一旦有人鬧事,想要逃出長安城可就沒那麼容易了。這是種無形的震懾,就是告訴有野心之人,給朕好好呆着別亂動,亂動有你好看!
高鎬親自去傳旨的,自然要問他。其實禁軍的作用,威懾多一點。而且來得禁軍,全是精銳中的精銳。既有火槍隊,也配有神臂弓,更多的是佩帶朴刀長槍的禁軍。而廂軍,早已打散編制,編入禁軍之中了。現在長安城郊的禁軍大營,已然聚集了超過四十萬的部隊。大順的廂軍和禁軍,已然混然一體,再也不分彼此。
「很好,想必那些大臣,已然見到朕的手筆了吧?」陸承啟笑道。
高鎬不知道陸承啟這話什麼意思,難道小皇帝想要大開殺戒不成?這個駭人聽聞的念頭,高鎬趕緊拋於腦後,不敢再想。陸承啟調動禁軍,一來是威懾宵小,二來則是警告那些大臣,不要搞得太過分。沒上過戰場的文人,驟然見到衣甲鮮明,威風凜凜的禁軍,氣勢上便弱了三分。兵法上這招便是「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先給這些文官一個下馬威,殺殺他們威風,免得弄得自己幾日不見他們,就很弱似的。
果不其然,在宣德樓門外,來上例朝官員正準備進入宣德門旁邊的待漏院時,卻見齊整整的禁軍在火把的照耀下,衣甲鮮明地把守着宣德門。
能上例朝的,都是七品以上的京官,官高權貴,哪裏見過如此陣仗?一個個都愣在當地,議論紛紛。上朝是件累人的事,要是家住的遠,寅時便要起床出門,披星戴月,走上兩個時辰才能到。好在太祖心疼臣子,專門在宣德門外蓋了一個「待漏院」,讓大臣們先進去歇着。
上例朝,皇上能遲到一小會,可大臣不敢啊!萬一被人揪住小辮子,彈劾一本的話,真的是有苦無處訴。於是大多提前出門,趕往皇宮。而皇宮未到卯時過半,是不會開宮門的。所以大臣便在待漏院候着,這麼早來總該填飽肚子吧?大順的商販遠超歷朝歷代,待漏院蓋起來之後,也沒有明文規定皇宮門口不得擺攤設點,於是各種賣小吃的賣早點的商販全都跑過來了。待漏院前燈火通明,人物走動繁雜,賣肝夾、粉粥,來往喧雜,儼然已經成了一個熱鬧的小吃早市。
這不,一些文官懷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買了早點後,帶入待漏院吃將起來,一邊吃一邊低聲說道:「我聽府上管家說,陛下調遣禁軍入城,也不知是為了什麼事。這會看來,是專門給我們下威風的。」
「可不是嗎,雲大夫,我等在垂拱殿外請求覲見了三日,皆不見不得陛下聖顏。陛下自幼聰穎,又如何猜不到我等要奏何事?想來他也明白,今日我等是鐵了心要直諫的了,才布下禁軍,以嚇唬我等?」
「區區幾百禁軍,又如何能使我等退卻?我等為大順江山諫言,理直氣壯,又有何懼?」
「咦,這不是兵部秦尚書嗎,用過早點了嗎?」
兵部尚書秦怡康下了馬車後,連忙施禮道:「雲大夫,錢大夫,劉中書,怎麼都在院門之中?」
中書舍人劉庚笑道:「來得晚了,裏面全是用早點的。我等擠不過,便只能在院門將就一番了。」
秦怡康嘆道:「是啊,京官愈來愈多了……」
左諫議大夫雲楓把口裏的粥吞下後,憤憤地說道:「可不是,與太祖時相比,京官翻了三倍有餘。國庫所支出俸祿,也是每年遽增。陛下再行新政,推十品官,這國庫可支撐得住?」
秦怡康把話題引出來後,便不再作聲了,而是在一旁看着。倒是劉庚見他還沒吃早點,說道:「此話留待大慶殿上再講不遲,秦尚書,我請你吃早點。」
秦怡康笑道:「怎敢勞煩劉中書?家僕已去買了,他知我口味。」
劉庚也不勉強,把手中烙餅吃完最後一口後,取過絲帕擦淨雙手。突然聽聞外間傳來一陣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