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相當於室韋人的腿。沒有馬的室韋人,就好像沒有腿一樣。
那個室韋人墜馬後就地一滾,還是要衝上去與蕭元攬搏鬥。可惜他在馬背上「練就」的羅圈腿,跑得並不夠快。還未來得及跑到蕭元攬跟前,已經被一支又快又狠的冷靜射中背後,「撲通」一聲倒在雪地上,嘴角流出的鮮血,和死不瞑目的眼睛,都訴說着不甘……
蕭元攬瞥向了射冷箭的耶律撻不也,帶着一點點斥責的味道。耶律撻不也毫不畏懼地迎上了他的目光,說道:「當務之急,是擊潰叛軍。他們兩個雖是好漢,可那是敵人!」
蕭元攬知道耶律撻不也說得沒錯,可還是有種牴觸的情緒。耶律撻不也忍着肩窩上的痛楚,喝道:「不放下兵器的,一律斬殺!」
這時,耶律撻不也的親兵驚叫道:「將軍,你的肩膀留了好多血!」
耶律撻不也緊咬牙關,他知道這是他忍痛射出兩箭的後果。可是情急之下,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別管我,給我沖,活捉皇太叔!」
親兵哪裏見過如此搏命的耶律撻不也?要知道,耶律撻不也是耶律家族的貴族子弟,就算不搏命,前程也沒有絲毫影響。可耶律撻不也還是這般拼命,難道說耶律仁先一家,才是最忠心耿耿的嗎?
親兵的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因為戰場上沒有時間留給他發呆。室韋人是宮帳軍最為難纏的對手,宮帳軍用盡渾身解數,也只是殺掉一半而已。剩下的一半,還在拼命死戰不退。
耶律撻不也很是佩服這些漢子,他們悍不畏死,簡直如同一個個人形的殺戮機器一樣。耶律撻不也看着室韋人瘋狂的殺戮,竟有些害怕了起來,心道:「室韋有五大部,所有人口加起來,同契丹差不多。若是室韋人個個驍勇善戰,那我契丹豈不是……」
想到東北那邊還有女真族,耶律撻不也心中很是惆悵:「為何我遼國,如此多災多難?而那大順,則佔據了花花中原,坐享錦繡河山?」
思慮間,刀光劍影,流矢紛飛。哀嚎聲、戰馬嘶鳴聲、瀕死士卒的痛苦呢喃聲、兵刃交擊聲……似乎成了這個天地間的唯一主旋律。
雪,似乎不忍心看着這場殺戮,從天空中灑落下來。此時,天空似乎更陰沉了點。耶律撻不也知道,天快亮了。耶律重元也明白,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蕭胡睹慌了:「陛下,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耶律重元心中也有點慌,強作鎮定地說道:「怕什麼,朕都還在這!」隨即喝道,「還等什麼!都給朕衝上去!」
蕭胡睹急了:「陛下,事已至此,留條後路吧!」
耶律重元正待痛斥他的時候,卻瞥見身後的士卒,都有種閃躲的眼神。看到這一幕,耶律重元心中登時涼了半截。這說明了什麼?這不就是人心渙散,隨時可能敗退千里嗎!
「罷了罷了……」耶律重元嘆息一聲,說道:「準備退路吧……」
就在這時,一個心腹將領自後面狼狽地縱馬上前,氣喘吁吁地說道:「陛……陛下,不好了,後方有眾多宮帳軍……」
緊接着,左邊又疾馳而來一匹快馬,大聲說道:「陛下,左翼也有宮帳軍的蹤跡!」
「右翼暫且無動靜……」
……
一時間,耶律重元覺得自己陷入了四絕之地,竟呆在原地,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蕭胡睹連忙說道:「陛下,不如就往右翼逃吧,逃到大漠中,尚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耶律重元戀戀不捨地看着灤河行宮,曾幾何時,他距離成功是那麼近;那上京臨潢府的龍眉宮中,那張龍椅似乎也近在此尺……如今美夢破滅,一切似乎都煙飛雲散了……
看着節節敗退的部族勇士,耶律重元再瘋狂,也要收斂一下自己的野心了。性命若在,則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小命沒了,什麼都沒了。即便長子耶律涅魯古被捉了,耶律重元也正當壯年,生子不在話下。想到此處,耶律重元說道:「善,此間兇險,朕先退一步……」
蕭胡睹連忙說道:「陛下起駕!」
可他們沒想到,本來叛軍的士氣已經一落千丈,現在象徵着耶律重元的大纛一撤,叛軍哪裏還有戰意,紛紛跪地請降。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耶律重
第四百七十八章: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