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行小太監哪敢怠慢,立即一路小跑,去把徐崇光恭恭敬敬地請了過來。不多時,一個精瘦的小老頭便在小太監的帶領下,走進了御膳房。
陸承啟正在喝着一碗香甜的人參粥,這可是大補元氣的東西,而且人參是真正的野山參,哪裏像後世那般,一根人工種植不過兩年催熟的人參,也敢說是野山參?
陸承啟的身子弱,自然要進補。這身體是本錢,陸承啟可不想未老先衰。就算有雄心壯志,也得有命去實現才行。
那小老頭穿着一身官服,卻怎麼看都像是鄉下那農夫一樣。見了陸承啟,小老頭大聲說道:「微臣見過陛下。」
陸承啟在喝粥的空隙,瞥了一眼這小老頭,發現這小老頭雖然模樣質樸得像個老農,但眼中的光芒熠熠,眼神清澈,心中頓生好感。放下碗筷,吩咐左右:「來人,給徐卿一副碗筷,朕要與徐卿共餐。」
徐崇光眼中閃過一絲不解,但君命難違,只得拜謝:「謝陛下賞賜!」
陸承啟也不多說,三下五除二把人參粥喝完之後,見徐崇光喝得正歡,也不去打攪,饒有興致地看了一會,便擺駕往御花園走去。
這幾日,他的生活作息都是如此,早上先喝碗人參粥,然後開始鍛煉身體。畢竟要為以後打下基礎,身體太弱了可不行。
徐崇光見陸承啟要走,嚇得連忙把滾燙的人參粥吞進肚子,陸承啟笑道:「徐卿慢點,不急,朕先去御花園等你。」說罷,一馬當先走出了御膳房。
當陸承啟在御花園之中跑了兩圈之後,徐崇光才姍姍到來。陸承啟接過小太監遞過來的汗巾,抹了兩把汗,笑道:「徐卿來得好快,說罷,找朕有何要事?」
徐崇光見陸承啟與往日完全不同的作風,已經是一頭霧水,開口詢問道:「陛下,你這是做什麼?」
陸承啟早就備好了說辭,當即說道:「我大順朝武風興盛,朕身為天子,當以身作則。強肢勁體,乃是君子之道。且君子習六藝,也要有射藝。朕不過小跑兩圈,算得了什麼。」
徐崇光想了一想,覺得沒什麼不妥,這小皇帝鍛煉身體,總比無所事事,玩物喪志強些。他說道:「陛下有此想法,自是再好不過。不過,陛下多日不理朝政,微臣擔心國事荒廢,特地向陛下匯告一番。」
陸承啟自然明白,戶部是掌管經濟所在,徐崇光乃是戶部尚書,是油水最多衙門,他眼巴巴的向自己稟告事務,如果不是別有用心,那便是大大的忠臣了。陸承啟留了心思,當即說道:「徐卿請到涼亭,慢慢敘說。」
兩人坐定,小太監、小宮女們拿來茶水糕點,便恭恭敬敬地退下了。陸承啟見四周無人,便說道:「徐卿請講。」
徐崇光清了清嗓子,說道:「陛下,一月前黃河決堤,百姓流連失所,易子而食,千里餓殍,慘不忍睹。戶部撥下的錢款,卻少有送到百姓手中。微臣實不忍睹,只好向陛下求助來了。請陛下下旨,賜臣專斷之權,專理黃河之事,否則民怨齊天,恐生不測!」
陸承啟臉上怒氣乍現,但轉眼間又壓制住了,緩緩的說道:「貪官污吏,已經積重難返,非一時之功。徐卿忠心國事,朕心甚慰。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時機!」
原來陸承啟轉念間便已經嗅到,這是一個時機,斬斷楊太師爪牙的時機。若是這般輕易就授權給徐崇光,還是不到火候。三日後,乃是例朝,那時候才是陸承啟露崢嶸的時候!
徐崇光原本也沒打算小皇帝輕易會授權,只是感嘆一聲,不再說話。陸承啟笑道:「朝中有徐卿這般忠臣,朕的心底便多了幾道底氣。」
徐崇光也是聰明人,聞言驚愕了一下,卻沒說話。陸承啟繼續說道:「現在太師勢大,樹大根深,拔出蘿蔔還帶着泥,何況是這等經營了幾十年的勢力?徐卿若真的是為了百姓好,為了大順朝好,自當明白要怎麼做。」
徐崇光表面雖然不動聲色,但內心波瀾已經滔天。良久他才說道:「老臣果然沒看錯,陛下是一代雄主。有道是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太師自以為高明,卻不料已經棋輸一着了。老臣不才,願為陛下牛馬,以供驅策。」
陸承啟笑道:「朕知道,徐卿您老是一個大大的忠臣,才敢與卿說這等話。徐卿請看,三日後,便知分曉。朕有一計劃,需徐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