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荀自嘲一番,才慢慢出了皇宮,回家安排事宜去了。
他的渾家也是知書識禮之人,聽聞要出皇差,也沒有什麼埋怨,只是默默地問陳荀整理好行囊,叮囑再三注意身子。
兩日時光匆匆而過,當陳荀把御賜的金券貼身藏好後,便要出發了。說來也神了,昨日傍晚時,還是滂沱的大雨,可勁地下着。一到夜幕降臨了,雨勢便停了。再一看天空,繁星點點,哪裏還有甚麼烏雲!
更怪異的是,第二天居然是艷陽高照,一副盛夏的景象。也是陳荀的渾家聽話,準備的衣裳多是汗衫,不然的話,一路騎馬到河南府,雖說是幾日的路程,但也熱得都難受的了。
後來幾日的天氣,無一不驗證了陳荀的預測。不僅僅是京兆府,就連暴雨下得最久的河南府、河中府,乃至黃河上游的西平府、下游的大名府、河間府、山東東路……都奇蹟般地停雨了。當地百姓都道是龍王爺顯靈,使得龍王廟更加香火旺盛。陸承啟接到了監察司的暗報,還將信將疑。但各地的監察司都這樣說,陸承啟就知道了,陳荀真的有神鬼莫測的本事,風水絕學就不用說了,預測天氣竟比天氣預報還准,後世的天氣預報,也不過做到一周內準確預報罷了,陳荀竟然相差無幾!
大雨初歇,那些文官還叫囂着繼續彈劾李誡,彈劾的罪名無非還是那「濫用國庫錢銀、浪費勞力、致使河南府百姓拋荒田地……」,但各地州府上奏,皆無黃河決口的消息,讓這些文官亂了陣腳。直到一周之後,見還是艷陽高照,他們才知道,李誡是真的有本事,居然生生扛了過去。
彈劾不成,這些文官也不能拿此事做文章了,只能偃旗息鼓,等待下一個時機。在陸承啟看來,這些文官就是不見得大順變好,千方百計破壞新政,好維護他們的既得利益。想來他們也嗅到了一絲端倪,知道他要對官僚階級下手了。
其實陸承啟做得還是挺明顯的,居然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開徵僧侶道士的稅賦,不論農商。要知道,僧侶道士很大的意義上,是與當官的相差無幾,都是不用交稅的特權人群。現在僧侶道士都要交稅了,豈不是很快輪到當官的了?
哪一個當官的,家中沒有幾畝地的,更有甚者,鑽稅賦的空子,讓家人開鋪賺錢。因為免稅,所以可以打價格戰,就算質量差些,也能賺大錢。就是苦了那些真正做買賣的商賈,居然要同官商競爭,在價格上哪裏比得過?為了銷量,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賠本賺吆喝。
陸承啟知道,一旦市場不公平,那麼禍根就埋下了。看看正史上的明朝就知道了,中了舉人就不用交稅,多少官員舉人藩王都是富得流油,而朝廷卻連軍費都湊不齊。明朝亡了之後,滿清在這些人裏面攫取了多少白銀啊!可他們寧願看着明朝亡了,都不願意出錢救一下朝廷,這些人,都該殺!
要是陸承啟不重生,那是眼不見心不煩;但既然重生了,就要「以史為鑑」,徹底杜絕禍患。這就要觸及既得利益集團的利益,陸承啟也沒有必勝的把握,所以才步步為營。但這些官員也不是吃素的,明的干不過你,還不會使陰招嗎!
要不陸承啟怎麼老是感慨:「不怕神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啊!」
在他看來,這些文官就是豬一樣的隊友,對國家利益視而不見,只會顧及私利。這也是人之常情,除非真的是聖人。陸承啟便是想要改變,也無從下手。只要還是私有制的社會,這人性就一直存在,改變不了的。
想想也是,熟讀儒家經典的官都如此,更遑論後世?倒是平民百姓,沒有那麼多利益糾葛,倒顯得異常可愛,異常暖心……
「陛下,陛下!」
隨着幾聲溫柔的呼喚,陸承啟才回過神來。只見周芷若挺着不算太明顯的肚子走了過來,在一旁輕笑着:「陛下想些甚麼,竟如此入迷?」
陸承啟連忙上前,扶住她的手,關切地說道:「小心些,別摔着了!」
周芷若「撲哧」一笑,說道:「才四月余,不用這么小心的。御醫都說了,常常出來走動,對胎兒是有些好處的。」
陸承啟也知道,周芷若這是乏悶了,整天都在皇宮之內。也是,古代的遊戲,就是那麼幾種,適合女子玩耍的,更是少之又少,幾乎是禁足在皇宮中,能做的事情,更是不多。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