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有女懷春

    次日一早,書衡給袁夫人打了報告,獲得了出府許可。她帶了蜜桔蜜桃,領了一盒子董音最愛的棗泥山藥糕,乘了一輛翠蓋青軸車往董府而去。約過了三炷香的時間,車夫穩穩的在董府正門停下了車子。

    書衡被兩個婆子引去正房,卻是董夫人笑盈盈的接住了她,不見董音。書衡心裏打了個突:看來這個女孩是真病了。董夫人是個極安靜內向的人,並不是那種活潑的主婦。書衡問了她好,她便問袁夫人好。書衡謝了她問,她就給書衡吃果子。書衡說剛吃過飯不吃果子,她就沒話說了,知道書衡是來看董音的,就忙忙把客人打發給了女兒。

    董音的閨房叫浣花閣,瞧着淺白,卻自有一股鮮活詩意。門前兩個大花架子如今正值蔥蘢,她的大丫鬟燕泥正在那裏餵雀兒,見到書衡忙忙行禮口呼縣主,又緊着腳打起了猩紅色薄錦穿雕花竹帘子。書衡把點心盒子遞過去,又問「你家姑娘好些?」燕泥頓時眼圈紅了:「縣主快去看看吧。」

    董音跟她擅長將就的母親不一樣,日子過的很精緻。碧紗窗下放着一張紅漆雕四季富貴梨木大桌,筆洗筆海歸置的整整齊齊,還放着花簽筒子和一個汝窯春瓶,瓶里一叢月季開的嬌艷。牆上還掛了一副步兵哭窮圖。又有琴架磬盤等物。屋角還擺着一個三足貔貅海棠紋墨石水漏,水面上漏着兩隻綠松石仿真菱角。以前書衡來尋她,十次中倒有八次她都坐在這裏,或讀或畫。不過今日撲面而來的就是藥氣,書衡忙忙撩起串珠帘子,就看到董音懶懶的擁着錦被,靠在淺紫雲紋大引枕上。面龐暗淡的厲害,眉眼間失了精神。

    拔步床角的錦墩上坐了個包子頭的小姑娘,看到書衡就走到跟前行了一禮,也不說話,又默默的退了回去,忽而又轉了頭玩弄那薑黃色繡碧綠草蟲的床帳,避開書衡的視線。董音道:「丹姐兒,你先回落霞齋吧,替我謝謝姨娘的惦記,等我好些了再去看你的字。」

    那小姑娘好似十分羞卻,諾諾的去了,不發一字。

    看到書衡眸中的異色,董音道:「一個庶妹。你家裏人口簡單。跟庶妹姨娘打交道也是學問,你倒是幸運,用不着學。」

    「姐姐,你這是怎麼了?」書衡聽言便在她身邊坐下,伸手拭她的額頭,又問:「嗓子可痛不痛?頭暈嗎?想吃些什麼?」

    董音瞧她這樣子勉力笑了:「瞧你急的,我沒病。」

    「那你這是---」

    「我心裏煩躁。」


    書衡啞然。她看看這藕荷鴛鴦的錦被,又看看那翠柳雙燕的紗帳,最後瞧瞧正值青春期的董音---風度翩翩少年郎,待字閨中女紅妝---想也知道她在煩個什麼。

    她看着沉默不語雙眼放空的董音,躊躇一會兒,壓低了聲音湊過去:「姐姐被提親了嗎?伯父把你定人家了?」所以心有所屬的董音就病倒了。

    董音沉默了半晌才慢悠悠的嘆道:「現在沒有,但只怕也快了。」

    「咦?」書衡明悟:「你告訴了伯父你愛慕誠王爺,伯父不許。」所以痴心難說的董音就病倒了。

    董音的眉眼愈發黯淡了。她幽幽的看了眼一團孩氣的書衡,慢慢感嘆出一句:「最憐無知小兒女。」

    書衡嘴角只抽搐心裏回她一句:為賦新詞強說愁。

    「你,你究竟要如何呢?」書衡湊着下巴趴在她床邊,伸出一隻手來憐愛的撫着她的面頰:「綺年玉貌,燦若煙花,這麼病着豈不讓人心疼?」她柔情款款,自我感覺營造出了濃濃的百合氣息。

    董音原本就在自哀自憐,書衡這樣一說她倒噗嗤笑了,打掉她的手:「我娘親的角色還不需要你來替呢。」

    「我這不是急的沒法嘛。」

    董音靠了一會兒被燕泥扶着喝了點燕窩粥,又讓她出去,燕泥看着書衡的時候滿眼都是求助神色,就差掛上牌子「拜託拜託」了。書衡指指燕泥:「你便是看着這勤勤懇懇的大丫鬟也該振作起來,她可是要跟了你的,你這樣叫她如何是好呢?」

    半晌,董音才幽幽的說道:「你不懂。」

    書衡聽得直翻白眼:「我懂。」她早先看些傳奇小說,便心生好奇,才子與佳人除了一家鍾情簡直沒有別的情愫源頭,當時拍桌道狗血,卻不料如今事實只證明了藝術來源於生活。

    董音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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