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靖安公主

    流光邊燈火通明,樹上黃鳥汀邊鷗鷺也都戀景不歸,鬧得正歡。書衡平白無故被灑了滿臉水,也不甘示弱,仗着自己「年幼無知」拿柳枝蘸了水盡數甩到大公主身上。到底袁夫人周詳,怕兩人着涼,早安排了下去。一隊丫鬟魚貫而至,捧着巾帕子香胰子,胭脂水粉,玉齒梳子小銀鏡,輕衫薄羅來為三人梳洗更衣。

    袁夫人若有若無的朝斜後看了一眼,隨即笑着淨了手,親為捧巾捧水,又親自執了圓角銀篦子細細給大公主抿頭髮。「我不愛梳飛鳳髻,揪的頭皮痛死了,夫人給我梳個圓髻吧。」袁夫人笑道:「那髮髻太小了,而且不好插釵子,你那大步搖恐怕就戴不上了。」

    「戴不上才好,我不戴了,頂多回到公主府里再被麼麽絮叨兩句。」大公主有了美食心情好,這等小事完全不放在心上。

    袁夫人笑道:「馬上要相駙馬了,還跟個孩子一樣。」

    靖安噗嗤一笑:「我不要駙馬,我要真馬。」

    「----真是個孩子。」袁夫人的口吻中頗有些無奈。

    「上次我去找舅舅,舅舅那裏剛有一匹小馬出生。是從北戎那裏引來的汗血馬配的種,渾身火紅,跑起來跟小太陽似的,漂亮的不得了。」大公主自顧自的說下去:「還有隻母羊生了兩隻羔兒,一隻純黑一隻純白,你說巧不巧?」她看看袁夫人的肚子:「等夫人的寶寶出生了,我就拿只母羊來給你產奶。」

    袁夫人已經在物色奶娘了,產乳的角色不需要羊來頂替,因此笑而不語。


    一邊的書衡也被媽媽用溫水淨了面,重新梳了頭,換了件大衫。等到兩人都拾掇完畢,袁夫人這才更衣梳頭,料理自己。

    觥籌交錯,飛盤走碟,棲霞軒里笑聲陣陣清風自生。項嫂子平日在府里不得意,要麼幫廚要麼到別府辦差,今日難得揚眉吐氣,可謂是千里馬遇伯樂,大展身手,超常發揮。其他拿手菜自不必說,單是魚就備了好幾品。紅燒魚就用讓指刀開路,干燒魚則用蘭草刀細細處理,清蒸魚段用箭頭刀鏤出紋理,醬汁魚用棋盤刀割出花形,那兩條魚若是知道自己能死出這麼幾種花樣,只怕也該瞑目了。

    「魚頭是我的!」「我的!」「我要吃紅燒魚片!」「酸湯魚!酸湯魚!」「妞妞來吃塊豆腐!」大公主主動給書衡夾菜笑容大大,清純中帶點奸詐,可愛中帶點狡猾。書衡摸摸小肚子一本正經:「我才不上當!吃飽了豆腐怎麼吃魚?」「嘁!」

    袁夫人陪坐在側,時不時給兩位夾菜,看着書衡跟大公主搶東西吃,笑意暖暖,並不喝止。大公主素來性子嬌憨,有時行事古怪讓人哭笑不得。但皇帝卻十分疼愛,為了不讓宮裏的規矩約束了她,才十二歲就單獨開了府給她住,並表示不必晨昏定省----這恩寵在大夏皇室歷史上也沒誰了。她愛書衡天真孩氣,不諂媚不逢迎,相處起來反而比尋常名媛千金愉快的多。書衡不拘泥小節大的禮法規矩卻是盡懂,不會僭越逾距。大公主不拘小節,但素來忠孝,又深得榮寵,書衡與她投緣也是好事。

    熏然飯罷,賓主盡歡。又玩一會兒鞦韆擲幾回骰子。

    公主府有個大鞦韆,能盪起三丈高。書衡有幸看到過大公主燕子一般高高飛起的景象,直驚得目瞪口呆。這公主還真是膽大,她踩在松木鞦韆板子上,也不用人送,蹬到高牆借力,來回幾次又能拉直鞦韆繩,人幾乎都要飛出去了。書衡自付沒這麼大膽子,挑戰這麼勇猛的高度。她的麼麽在一邊黑着臉看着,似乎在心裏默默預備淑女守則,與她明朗豪爽的大笑形成鮮明對比。

    為此,靖安公主只是來迴蕩了幾次,就丟開了手,只說這小鞦韆一點都不痛快。書衡倒是忙不迭接了過來,讓蜜糖推送自己慢慢來,一邊盪一邊笑道:「這才是女孩子玩的鞦韆呢。詩人怎麼說的,牆裏鞦韆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裏佳人笑。你那都飄出院牆外的算什麼?可不妥妥的把行人嚇一跳!」

    靖安公主做了個鬼臉:「夠了夠了,榮宜小縣主!你這說話的語氣跟二妹妹一模一樣。不曉得人還以為你倆才是親姐妹呢。」

    不提二公主還好,提了二公主書衡就忍不住取笑:「又要替你抄作業,又要幫你撒謊,又要替你請安,又要為你打圓場。你專業坑妹十二年,二公主簡直操碎了心。」

    話說兩位公主是親兄妹,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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