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衡畢竟不是一個擅長容忍退避的人。未嫁少女私會男丁說不過去,她去書房翻出袁國公的名帖送去□□,以父親的名義請他到食為天一聚。對於小姐拿着國公的名帖去食為天包間的事情,常玉已經見怪不怪,食為天的管事也已經習以為常。事情發展的和當初帶着書月偷看女婿一樣順利。
&姐,你別穿玫紅的,那金線牡丹華重過頭了點,您穿這桃粉沙羅,繡飄花戲蝶的,鮮活,嬌嫩,趁您的膚色。」蜜桔忙忙的開柜子,找衣服。
蜜桃一邊給她挽頭髮一邊道:「小姐別聽她亂講,您就穿這貴重的,好歹是秦王,咱不能丟了氣派,我給您梳朝天髻,等會戴上那支三尾累絲金鳳,掐大紅寶的那個。那赤金盤螭瓔珞圈才剛又鍍一層金,黃燦燦的。壓陣!」
蜜棗聽說,連忙放下正在整理的書冊:「金銀都是俗器,咱們小姐容貌清麗,得戴玉和珍珠。夫人上個月不是剛在翠寶齋訂了一套珍珠頭面?東珠和米粒珠,配合貓眼石和綠松石串成的蜻蜓菡萏?那個好,咱們別俗了。戴上貴妃娘娘贈送的羊脂白玉暗紋芙蓉鎖,還有皇后當初賜的白雲祥鶴翡翠鐲子,這才齊全!」
蜜糖在一邊看着,插不上手,詫異的問:「吃個飯要這麼講究?秦王難不成敢嫌咱們小姐長得醜?我覺得宮裏新發的堆紗花就很新巧,就按照往日那樣束個發就行了吧?」
&話!哪怕世界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丑的,一種是很醜的,咱小姐也絕對是前一種!」
書衡無奈的聽着她們爭執,心道,你們現在都拼了老命讓我務必驚艷出場,留個好印象給他,但是我蓬頭垢面狼狽不堪的樣子都被他見過了。視線一撇,瞅到桌角那隻羊駝,書衡讓蜜糖捧過來,自己揣進了袖子裏。
&蜜桃還是別抓高髻了,我頭皮都痛了,就把翻雲髻梳一梳吧,然後戴那個紅珊瑚珠的小釵子,豆蔻少女,太華重了,顯得裝模作樣。自然點就行了。又不是去邀寵。這大衫確實要換,不過是因為厚了,我穿着不舒服,找那件緙絲玫瑰的出來。」
----為了表示對他人的尊重,我就不扎馬尾了。書衡湊着頭,伏在梳妝枱上。原本她是鼓足了勁兒的,被四個蜜化小為大的一捯飭,又沒精神了。
駕上寶蓋瓔珞車,穩穩起步,書衡默默的靠在車廂里,急的蜜桔扯着她的衣襟舒展開「小姐,您忍忍啊,皺了就不好了。」
四個蜜都緊張的仿佛相親的是自己,獨有書衡坦然自若,一副平靜的模樣。四個蜜都不知道該說她氣度不凡,還是說她無知無畏。
&定淡定。」書衡拍拍她的手,自顧自舉起梅花鏨金自斟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香噴噴的茉莉花:「俗話說的好,船到橋頭自然直,命里無時莫強求----」
&哇,呼----」車廂忽然猛烈搖晃了一下,書衡措不及防身子一個猛斜,一杯熱茶全澆在手上裙子上。
怕什麼來什麼!蜜桔都快急哭了,忙拿了手帕來擦,看那白嫩嫩的手被燙的發紅,無比心疼,蜜糖又急忙翻毛巾來擦裙子,這石榴紅綾早洇濕了一大片,哪裏擦得了?她急紅了眼,劈手掀開帘子探出頭:「誰啊?怎麼駕車的?大路朝天各走半邊,非要擠擠抗抗幹什麼?」她固然憨直,卻不傻,兩輛車車轅抵在了一起,從情形來看,必然是定國公府的馬車走的好好的,另一家卻企圖超車,結果擦碰了。
-----可惜這個世界沒有交警。無法裁定責任歸屬。書衡在帘子撩起的一剎那便看到了暗黃色的流蘇敕紋,那是王府的標誌。她急忙叫蜜糖回來:「不得無禮!」
那翠華流蘇的帘子撩起,書衡從窗戶那裏看到了一張不算陌生的面孔。
&蕊郡主?」書衡拱拱手算是客氣,那張臉上的神氣實在不算友好,書衡也不願去貼死魚。「下人無知,請您恕罪。」
和蕊郡主神態倨傲,看看書衡,又看看被她壓着的蜜糖,點點頭冒出一句:「是該好好管教。」
蜜糖頓時漲紅了臉。
書衡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看看蜜糖,一伸手把她拉到了身邊,遞了塊玫瑰稿給她,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撫,同樣倨傲的看回去:「這個就不勞郡主費心了。」
&伯,走了。」
&勒!」車夫是個好把式,忽然遇這一出,本來就堵着一口氣
107.見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