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仗義出頭

    文和正在澆花,正直盛花春季,幾棵牡丹開得恣意瀟灑,大胡紅,梨花雪,烏龍臥墨池,這三個品種都是極為名貴的。葉片油綠,花瓣肥碩鮮嫩,近觀遠望皆可入畫。看書衡一直在注意,甘玉瑩便問:「你要過去打招呼嗎?」

    書衡淡淡收回了目光:「富貴時尚無接觸,如今又何必故意為之?」便攜了甘玉瑩的手自去尋客房歇息。卻不料,剛走了出沒幾步,就注意到大花架子後面重重人影閃過,倒是又有一群穿紅着綠披金戴銀的貴女近隨而至。環佩叮噹,高聲談笑,顯然文和也注意到了,她似乎受了驚嚇一般,猛然抬頭一望,又立即低了頭,丟了水舀子飛快往後躲。

    然而,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嘖嘖,這不是咱們大夏數一數二的才女嘛,瞧瞧,哎呀,才女到底是才女,都說拔毛鳳凰不如雞,但姐姐還是這般平和恬淡,倒真不愧是才女做派呀。」這語調陰陽怪氣,話語過於惡毒,書衡不由得皺了眉。

    大紅羽紗遍地灑金石榴花掐腰斜襟長襖,粉紫色妝花寬袖褙子,頭上是一對金鑲玉倒垂蓮雙掛流蘇大釵,項上還掛着吉祥如意六福赤金鎖,手裏甩着一隻桃紅色金鎖邊鮫帕,動搖之間,腕上三隻嵌寶石雲墨紋金鐲叮噹作響。神態傲慢的讓人生厭。

    孔雀畫風又出現了。書衡扶額。

    &還澆花呢?」張蝶衣卻不肯放過文和,她走過去細細看了看,聳肩一笑:「呵呵,不得不說這花跟你真配。」

    她身邊捧硍的立即乖覺的接話:「姐姐真是糊塗了,若是以前的文和縣主也就罷了,但一個罪臣之女怎麼能比牡丹?哦,對了,她現在可沒有縣主的封號了,不能叫文和了,得叫她玲玲。對不對呀?玲玲,這名字倒是挺俗,聽說還是她爹爹親自取的呢。」

    文和的臉色急劇蒼白下來,再無半點血色。

    張蝶衣卻是不依不饒,還不肯放過她。假模假樣的一笑,念道:「姐妹們不知,這牡丹原本就是罪女花。據說當初古唐武后君臨天下,命令百花齊放,唯有牡丹自視甚高違抗皇命,所以被武皇下令驅逐出長安,貶到了洛陽。所以,倆個都是罪花,怎麼不搭呢?你倒是忘了這玲玲姑娘也是十花榜里的花呢。」


    &哈哈,說的好。」

    尖笑聲四起,文和的身體已經搖搖欲墜,唯剩下一雙黑亮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們。

    書衡皺了皺眉。虎落平陽被犬欺。她畢竟沒有恨屋及烏的連坐思想,對張蝶衣這種行為十分看不慣。她輕輕拉了拉甘玉瑩的衣袖,低聲道:「小妹,等會兒別衝動。」

    &女當初可是高傲的很,兩眼朝天,很不把我們放在眼裏。又是詩詞,又是歌賦,又能彈,又能畫,下個棋都能贏國棋館的老先生。你知道自己鼻孔朝天的樣子有多討厭嗎?」張蝶衣用一種尋釁的,極端不禮貌的眼光上下掃視文和:「我今天就讓你知道被人小看的滋味!」她一甩手扔掉了帕子,勾着一邊嘴邊看文和:「給我撿起來。」

    甘玉瑩的咬牙聲,書衡已經能聽到了。雖然這小妹喜惡分明,她雖然覺得文和落到這般境地是她家人自作孽,但眼睜睜看着她受欺負,甘玉瑩就受不了了。在她眼裏,打贏對手有着無比的榮譽感,但贏了之後還羞辱,那就是很廉價的行為了。

    文和定定的看着她,在張蝶衣驕傲而蠻橫的眼神下,慢慢蹲下身去,緩緩伸出手指,撿起那方帶着脂粉味的手帕。

    &呵呵呵呵」張蝶衣誇張的志得意滿的嬌笑,然而下一秒她就笑不出來了,笑聲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一樣吞回了嗓子裏。文和把她的手帕丟進了一邊水池裏,呸的啐了一口,沉靜而冰冷的道:「我到現在還是一樣的不把你放在眼裏。」

    她已經經歷了人情冷暖,飽嘗了白眼和口水,無措,哭泣,羞憤欲死,那都是過去了。

    &你!」張蝶衣氣得抖起指頭:「我可是三品大員的女兒,麗妃娘娘的侄女,你一個罪臣之女,你算什麼東西!」

    她身後捧臭腳的大概也沒想到落難的文和還有這樣的骨氣,這麼不容讓張蝶衣,立即七嘴八舌的開啟了群嘲。

    &是就是。還當自己是文和縣主呢。蝶衣跟你講話是給你面子,罵你也是福氣。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現在的玲玲?呵呵,可是連阿貓阿狗都不如。」

    &呵,



122.仗義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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