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翊沒有接話,而是看着她,滿眼的不滿。
許凌月歪頭膩他,「六皇子大人,您又鬧什麼脾氣?」
明翊聽着她不那麼客氣反而有些無奈而又戲謔的語氣,他才高興道:「我要喝酒。」
說着率先一步,長腿一抬就進了屋裏,反而將許凌月扔在後面。
許凌月無奈嘆氣,也跟着進了室內。
屋裏沒人,只有竹風跪坐在熏籠那裏看顧茶爐,脊背筆挺,雙手放在膝上,專心致志。
可實際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她神情有些緊張。
明翊進來,長腿一邁就跨過椅子,去茶爐對面的墊子上坐下,順勢歪在旁邊的軟几上。
許凌月好享受,宴息室除了臨窗的大炕,北邊就有她讓人打制的小火爐,上面坐着茶壺,一直熱着水,隨時都可以有熱水用。
竹風立刻就要給他沏茶。
明翊擺手,「上酒。」
竹風便扭頭看後面,見許凌月施施然進來,「小姐。」
許凌月點點頭,「竹風,有季爺在,你先去休息吧。」
明翊立刻道:「麻煩送一瓶酒來。」
許凌月臉一沉,「你這病喝酒想不要命麼?」
按照她的猜測,他這應該是那種藥性導致的障礙性貧血症,急性轉為了慢性,然後不斷地爆發、爆發,別看他那麼多痛苦的反應,最終的結果就是他的身體造血功能越來越差,到最後可能造血的速度趕不上損失的速度,吐一口血就少一口。
所以身體會越來越消瘦、虛弱,膚色會越來越蒼白,到最後一點血色都沒。
他這種情況必然是被人下藥,然後強行弱化造血功能,越來越弱,最終死掉。
當然,他不會和普通病人那樣,而是要更加痛苦慘烈,很可能最好就要吐盡身體裏的每一滴血,最後會變成一具空蕩蕩的人干。
那景象,真是讓人不寒而慄,想着這麼美的一個人變成一個沒有血氣的乾屍。
許凌月都覺得手背上浮起一些雞皮疙瘩,趕緊搓了搓。
明翊乜斜着她,「我要喝酒,喝你釀的那個最香最醇最烈的酒!」
說到最後,他的臉上就帶上了氣勢,一雙鳳眸更是如烈焰燃燒,死死地鎖着她。
許凌月沒好氣道:「喝酒出去喝,我這裏沒有酒。」
也不知道哪裏聽來的。
明翊卻不罷休,「是沒有,還是就不捨得給我喝。」
分明許煉和許耀卿都有!
許凌月攤手,「真的沒有了。之前大哥送來一車酒讓我幫他加工,加工完之後都送給他,我這裏沒了。」
明翊卻不信,聽她說將所有的都送給許煉,越發不高興,哼了一聲,慵懶地靠在軟几上,一副幽怨的樣子。
許凌月頭疼道:「季羽,你真的不能喝酒,你這病得養,然後想辦法配藥。」
或許是她喝過藥泉水,所以她的血對他的毒有一定的抑制作用,如果有合適的藥,加上她的血做引子,說不定可以治好他的病。
明翊捏了捏額頭,一副我不聽我不聽我偏要無理取鬧的架勢,斜睨着她,「就算保養,又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