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凌月只覺得意識輕飄飄的,再也沒有疼痛,渾身輕鬆如羽毛穿過一道白光嗖得一下子就來到另外一個世界。
那是被叫做二十一世紀的地球。
這是一個奇特的夢,她竟然再次出生,依然叫許凌月,成為孤兒,艱難頑強地長大,經歷豐富多彩,十八歲成為特工……
最後,畫面定格在一聲巨響,遊輪爆炸,她拼命躍入海中……
粉身碎骨的痛楚讓她猛得睜開眼,大大的眼睛沒有任何焦距,腦子裏的記憶太過震撼,讓她一時間無法接受。
明明清清楚楚地經歷了短暫的二十四年的人生,為何卻又覺得一切如夢似幻,彈指一揮間?
就好像瀕死前人生畫面的回放!
可一切那麼清晰,提醒她這就是她自己的經歷和記憶!
她一想,腦子就痛得好像要炸成煙花。
好痛!
她抬手抱頭,卻被人制止。
那人抓住她的手腕,示意她安靜,然後沉穩地從她頭上拔下數根金針。
許凌月這才發現身邊竟然還有別人,她眼珠轉了轉,眼前的人影有些模糊,她用力眨眼漸漸看清眼前的人。
他臉上戴着笑面大頭娃娃的面具,看不見容貌,一雙眼睛漆黑幽深,寒星般雪亮清冷,讓人不敢逼視。
那雙窅黑不見底的眼睛跟那滑稽的笑臉娃娃表情格格不入,更添詭異,讓人不寒而慄。
「是你救了我?謝謝。」她的聲音更加嘶啞。
男人瞥了她一眼沒說話,手上動作不停,專注而沉穩。
半晌誰也沒有說話,不知道是他氣場太過強大還是別的原因,原本聒噪的知了竟然都偃旗息鼓,除了風,四下里靜悄悄的。
男人氣場太過強大,舉手投足都帶着讓人不容拒絕的意味,只要他不開口,似乎別人就無法在他面前發出聲音一樣。
許凌月閉着眼,用最短的時間調整心緒,已經將現代的記憶硬生生地壓下去。
而她也感受到自己的變化,自己不再完全是從前的許凌月,已經有了現代思維和知識,更接近於現代靈魂。
他在她頭上不知道扎了多少針,他動作沉穩乾脆,卻還是拔了好久沒有拔完。
她這是被紮成了刺蝟麼,痛得她都要麻木,需要用盡所有的忍耐力才能挺住。
「想必問閣下尊姓大名,閣下也不會說的。」否則也不會戴着面具嚇唬人。
「可我有點好奇,我是頭被磕破,包紮止血就好,為什麼你要把我紮成個刺蝟呢?」現代的經歷讓她中西醫結合,懂得甚多。
現在沒破傷風,自己被磕成那樣,難道金針刺穴可以代替破傷風、消炎藥什麼的?
亦或者她本來傻乎乎的,現在被他這麼一紮,自己的靈魂神奇地去了現代晃悠一圈又回來,反而因禍得福變得清醒起來?
男人抬眼看她,眼中有驚訝一閃而逝,這樣的痛苦可不是普通人能忍受的,更何況他從不是善良之輩,也絕對不會替人着想用什麼減輕痛苦的手段,這上百針紮下去拔出來,好漢也會丟掉半條命。
她居然還有力氣質問他。
他挑了挑眉,輕哼一聲,卻不耐煩理睬她的疑惑。
「你只須記住欠我一命,他日為我做一件事即可。」男人的聲音低沉、刻板,透着骨子裏的威嚴。
許凌月腦海里疑竇層生,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不是一個好人!
他救她也不是出於道義,很可能有其他自己不知道的不可告人的陰謀。
她脫口而出:「我不殺人放火。」不做違心的事情。
一聲哼笑,男人淡冷道,「放心,我讓你做的自然是你力所能及的。」
這一次他認真看了她一眼,對上她那雙清澈靈動的眸子,淡淡道:「果然好了。」
不等許凌月再發問,他側耳一聽,立刻起身離開,他黑色的袍角掃着她的臉頰飄去,留下淡淡的清雅的藥香。
那是一種很奇特的味道。
瞬間,他黑色的身影消失在花木扶疏間。
「喂!」許凌月想追過去,剛起身才發現身體僵硬木痛,一下子摔倒在地。
第2章詭異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