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許耀卿還是對許凌月沒好臉色,甚至不許人在跟前提起她,可他能讓人花錢給許凌月修建蓮芳園,還買丫頭婆子,難道不能說明問題嗎?
那個許煉更加過分,他不過是許家的奴僕罷了,不過是父親抬舉他,他倒是真當自己是許家的大少爺,處處維護許凌月,凡是許凌月有什麼事情都是他出面。
只要他出面,沒有辦不成的,父親不拒絕他,韓夫人也不好抹他的面子。
尤其是上一次八月間仁心堂的小四帶着一個白胖的男人來蓮芳園的時候,韓夫人打發她來探聽消息,可許凌月根本不給面子,直接拒絕她入內,實在是讓她顏面盡失。
雖然韓夫人沒有怪責自己,眼睛裏卻也寫滿失望。
許婉慧如何能不恨呢。
她打量許凌月一眼,見許凌月竟然穿着上品的狐裘,雖然是寒冬,可她穿得身姿窈窕纖細卻從容自若一個哆嗦也沒,哪裏像自己穿成這樣臃腫笨拙還覺得寒風刺骨呢。
再看許凌月頭上雖然梳着簡單的髮髻,頭上也沒戴多少珠翠,可那一支翡翠簪子一看就是極品,水頭十足,在白雪皚皚中流動着一汪翠綠,說不出的名貴喜人,讓人一看就會愛上。
往下看,許婉慧這才心裏舒服一點,許凌月的臉上還有瘢痕,雖然不似從前那麼重那麼明顯,卻也還看得清。瘢痕原本是紫紅色,如今變成了淡紫黃色,被其它位置雪白細膩的肌膚一襯就好像是戴了一塊淡紫色的面紗一般。
可臉上的五官卻越發精緻明艷,看得人心頭如鹿撞,只覺得真是美,如果自己生得有她一半的美就死而無憾了。
許婉慧嫉妒得渾身發抖,不知道是凍得還是恨的,看許凌月方才那麼不給何媽媽面子,她知道如果自己再用從前的那種態度,只怕許凌月也不會理睬自己。
她立刻笑起來,笑得真誠而溫暖,「六妹妹,你可不要誤會,姐姐可不是來什麼問罪的,姐姐是來恭喜妹妹的。這麼多年,咱們從沒有好好說過話呢。」
許凌月死過一次,對這家的人早就沒有半點期待和好感,如果不是計劃所在,她早就想着離開國公府了。
「大姐姐從前不稀罕和我說話,現在倒是要說什麼呢。」許凌月覺得很譏諷。
許婉慧無視她的譏諷,笑道:「妹妹不請我進去坐坐嗎,這大冷天的。」
她呵着氣跺跺腳,白氣繞着自己的臉,看許凌月的時候如在霧裏朦朧不清。
許凌月倒是沒拒絕,請她去花廳。
一進花廳就有丫頭上前幫許凌月解下狐裘。
而許婉慧卻震驚於這花廳里的擺設,這裏的花瓶、桌椅、屏風、宮燈無一不是昂貴奢侈的極品貨,甚至花幾和地上擺着很多鮮花怒放的盆栽。
她驚訝地看着那幾盆盛開的姚黃、魏紫,甚至在許凌月的身後還有一盆豆綠!
綠牡丹本身就名貴,還是這個季節開放,簡直讓人驚嘆。
如果她見到許凌月內書房和寢室其它更加名貴的花卉,那只怕眼珠子都會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