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坐了起來拉過安然的手輕輕攥在手裏,「哥,有沒有血緣關係真有那麼重要嗎?你是我這輩子認定的親人,無關血緣,安然,當我一輩子的哥哥,好嗎?」
看着小七誠摯期待的眼睛,安然如釋重負地點了點頭:「小七,你也知道我沒有父母,音子那邊正在辦理移民手續,現在除了你……我再無親人。你為了我做了這麼多,這次差點連命都搭上了,我何德何能能得你當家人,小七,我……」
小七看着安然,用眼神鼓勵他繼續說下去。
安然的眼睛卻黯了下來:「小七……我是怕我不配當你的哥哥,不配當你的家人。」
終於推倒了這面似有似無的束縛之牆,小七也鬆了一口氣,原來這才是安然一直以來顧慮的東西。
拉過安然還未拆紗布的手,小七的表情異常認真:「哥,你聽好了,從我第一聲叫你哥開始,你就是我的哥哥,是我最親的家人。絕不是平常玩鬧那般哥哥弟弟地叫,一轉眼就可以各奔東西,安然,現在我再問你一次……願意當我的家人嗎?」
安然猛地睜大了眼睛,眼淚成串成串地往下流,倏地抱住小七哭喊道:「我願意……嗚嗚……我願意,我要當你的哥哥,我要當你的家人……嗚嗚……」
小七用力愛回抱着安然,真正的,心無隔閡的……家人!
此時此刻小七也是打心眼裏笑了,叫了安然哥哥那麼久,他知道直到這一刻他們倆才算是真正的兄弟。
摸到安然纏着繃帶的右手,小七心裏咯噔一聲,忙問道:「哥,你的手怎麼樣?手還疼嗎?」可千萬不能廢了啊,小七心裏祈禱。
安然知道小七這回指的是受傷的傷,鬆開了小七,但又開始抽抽噎噎的,「不是……很疼。」
「你自己弄傷的?」雖是疑問句但小七卻問得很堅定。
安然也沒否認坐坐正。手確實是他自己劃的。
「不跟我講講?我會是一個忠實的好聽眾,又安靜,又乖巧,不會隨便打斷你的話。更不會往外講。」
安然笑笑,用沒受傷的手揉了揉小七的頭髮,揉了半天下定了決心般才緩緩道:「那天衛傳雄到我公寓,一來就質問我為什麼把畫調包,他說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少一對耳朵算什麼,如果沒了那批畫他恐怕連命都保不住。我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在拉扯中我把他推倒在地,他當時就火了,罵得很難聽。後來不知怎的,他把你也牽扯進來,還說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要找你算賬,我這才忍不住動手打了他。」
小七靜靜地聽着,想像着當時的情景。如果不是衛傳雄真要在安然面前揚言要對自己不利,以安然對衛傳雄的性子來說不太可能會動手,至於那種粗俗的人能說什麼威脅的話小七不用多也多半能猜得出來。
安然繼續道:「聽到後再我才知道他將我送他的畫拿來交易,買主要挾他如果不交出畫那就要他的命。所以他來求我,求我重新再畫一次,我拒絕了,別說三天內我根本畫不出那些畫,就算真能畫出來我也不會為了交易而畫那些畫了……」
安然輕頓,眼裏閃過傷痛與不堪,但很快這些情緒就被壓抑。安然接道道:「他見我不肯畫,先是苦苦哀求,甜言蜜語張嘴就來,我從不知道他原來這麼會哄人。不過他後再見我仍是無動於衷開始暴露本性了,就揚言要把我綁了直接送到買家手裏,到時候他們想要幾張就有幾張。」
小七聽到這裏可以想像得出衛傳雄狗急跳牆的那副噁心嘴臉,先來軟的,見安然不上當就上硬的,早知道那天在浴室多踢兩腳了。
「後來他拿了繩子。果真是要綁我,小七,我不懂……我跟了他那麼多年,我一直以為他是懂我的,懂得我畫裏的意義才將畫過的那麼多畫送給他。他說他一直收藏着,透過那些畫他說他更能了解我,他說他愛上了那些畫,也愛上了畫它們的我,於是我盡心盡力地畫,把最好的一面送給他,只希望他能更了解我更愛我一點。呵呵……原來到頭來他那些所謂的愛,不過是淪為他買毒品的資金來源罷了。」
小七的心沉重起來,他的安然是一個多聰明的人啊,卻又這麼傻。
說到這裏安然反倒釋然了,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他道:「於是,我用煙灰缸砸碎了茶几,隨便挑了一片劃開了我作畫的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