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兩人的衣裳做了出來,外套裏衣,薄的厚的,一人十幾身新衣裳。
萬氏可惜:「正是竄個頭的時候。等過了中秋再做厚些的,還有棉衣,到時候給你們送過去。」
兩人看着已經裝好的幾個大箱子還有更多的大包裹,默默無言。
臨走前一日,花長念家在仙客來請客。
請了董家,曾家,張家,還有村長一家。又去請來顧大夫。
鄭大人也不知從哪冒了出來,竟也來了。
而且這人不客氣,大馬金刀往上位一坐,直呼讓夥計上最好最貴的菜來,酒也點了最好的。
花雲鄙視他:「你是不是經年沒吃過肉了?」
鄭大人揉着肚子:「還真是好久沒吃頓好的了,托你福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幾天沒少撈銀子。」
花雷要去上學,也不知道帶多少銀錢好。花雲想想,雖然在錢莊仍有不少存款,但那是應急的,便跟顧老提前問了他想要什麼。趁家裏人都忙,駕了馬車尋了自家地上靠山腳沒人的地方,扛了兩頭香獐子出來,還有一對鹿角。從梅花鹿頭上掰下來的,失了角的鹿兒委屈巴巴竄進林子再不來這片了。
花雷學費就這麼出來了。
「呵呵,我買了一支鹿角呢,顧老沒說,我也知道是你。」
「你還有錢?」
「…我指着這隻鹿角換銀子呢。」鄭大人見她沒明白:「下個月,我家老人做壽。拿這個當壽禮。」
花雲頓時鄙夷:「真沒出息。」
兩人說話聲音很小,還做出一本正經的模樣,別人都當他們在說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菜上來,鄭大人帶頭動了筷子。知道鄉下人不講究,他也不講食不言的規矩,邊吃邊聊,給花雷和張來子講了很多在書院要注意的事情。
花雷感激不盡,敬他一杯酒,見鄭大人喝了,去踢張來子,讓他也敬酒。
張來子瞪花雷,但仍是敬了,態度敞敞亮亮。
鄭大人心裏暗笑,這小哥倆兒有過節呢。
起了心思,調侃道:「花雷,這是你的小竹馬?」
花雷頓時臉綠了:「我是他的竹馬。」
張來子嗷一聲:「當我沒看過戲?你個小白臉才是青梅。」
兩人瞪着要開打,被張獵頭和花長念一人一腳,踹消停了。
鄭大人衝到嗓子裏的笑,被掐住了。
花雲涼涼看着他呢。
村長看得佩服,花家真是跟父母大人交好啊,不但能請父母大人來吃酒,花雲還敢瞪父母大人呢。
看着花雲,再看看鄭大人,村長心裏起了荒謬的想法:父母大人聽着還沒娶媳婦呢,該不是跟花雲看對眼了吧?一個激靈,不可能。父母大人長得人中龍鳳的,花雲…咦,小丫頭長開了,比以前好看多了呀,但只是看着順眼,沒花容月貌呀?不過也難保,父母大人不是被那啥糊了眼。
村長忙給陳大河使眼色,示意他也去敬被糊了眼的鄭大人。
賓客盡歡。
第二天,花雲駕車帶着花雷張來子,並一車行禮,先進縣城,接了鄭大人派給的帶路人還有親筆書信,再出發去蒙陽書院。
花長念家,萬家,董家,張家,目送馬車消失在霞光中。
萬氏和張娘子抹眼睛,捨不得啊捨不得。
花雨花冰也捨不得:「姐啥時候回來呀?」
沒問哥。
「後天吧。都回家。」花長念本也想去,但孩子們都不放心萬氏,便由着花雲去送了。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帶着滿滿的希望,滿滿的期待。
邊關。
重萬里周身冒的不是冷氣,而是刀子。
大帳里的人個個氣憤填膺提心弔膽。
「確定了?」
「將軍,已確定無疑。那小寡婦爹是咱這邊的,娘是蠻國那邊的。姓彭的跟她認識好幾年了…」
「打小昆爬小寡婦牆頭發現了,咱沒打草驚蛇,立即發信給將軍,偷偷跟着姓彭的,發現他偷偷往外送消息,看標識…是蠻國的二王子。」
重萬里心頭沉重,二王子是最難對付的一個,狡詐陰險,心機深沉,手段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