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們的紅包均由暫時替那邊打工的王月統一收集並送去國豪集團,這等無聊之事,那廝只當是大家的慷慨解囊,送愛心罷了,其實加起來,也不如那老子坑他的一個季度的利息。
到了周一中午,喬鋒則一人獨自從俱樂部出發,驅車前往國豪集團,作為一名關鍵債主,他自然要去耳聞目睹一下,看看這鳥破集團在經過整頓之後,到底煥發出了什麼不一樣的新春,這對他的資金風險很有評估意義。當然,那廝還得親自把自己的紅包送出去,這紅包王月是肯定不敢收的,順便再觀察一下送禮的情況。聽那保姆私底下和他說的內幕,這次的祝賀規模估計會不小,而屆時所謂的晚上會餐,則會來幾個吃飽了撐着的無聊老頭,實為非正式的特大官方活動。
遠遠見到那棟破樓外邊張燈結綵,倒還真有幾分喜慶之氣,待到駛近時,喬鋒感覺這裏的氣氛相當嚴肅,樓外竟然有類似國安的十幾號人物,穿着便衣巡防之中,這倒不是為了保護什麼大人物,而大概是臨時借來保護收禮現場的,萬一被搶劫,那可糗大虧大了,這比銀行運鈔車的保護明顯嚴密多了。
此時已是中午一點,而按照不成文的私下規矩,貌似祝賀時間是這天的中午十二點半到兩點,以不耽誤政府人士們上班,所謂的祝賀,則是諸位領導派秘書之類的代表送個紅包過來,並在確保個人私隱的前提下登記一下,日理萬機的本人並不需要過來,免得拋頭露面,影響不好,而晚上的會餐將提前兩個小時才有通知(包括時間地點),這也需要在送禮結束之後才好確定,不送禮的當然不會通知,並且也不是誰都有資格送禮——不成文的規矩,得副廳級幹部以上。
這會大樓外邊的停車場停了幾十輛政府公務車。不時有來有走,處於動態平衡之中,證明了祝賀現場的火爆性。
喬鋒停好車後,下車直奔一樓大門。門口竟有一個臨時的安檢通道,還有兩名非常酷的國安人員,各持一個手檢器,以作可能的進一步檢查,生怕有人攜帶諸如鉛筆刀之類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媽的!那廝忿忿通過了這個口子。根本不需人指引,進進出出的祝賀代表人士(一般是領導秘書)便是最好的路標,沿着右側走廊走去,一直走到一個比較大的會議室門口,又是一個安檢通道,門口站了四名女保鏢,目光凜冽,甚是嚇人,好象便是傳說中的中nan海保鏢。你丫還真能折騰!那廝繼續強烈鄙視那老子。
伸着脖子朝屋內瞅了一下,偌大的空間裏居然設置了十個服務台。每個服務台均有刷卡機,全由漂亮小姐進行高效率的熱情服務,比銀行非VIP工作人員的服務態度要好多了。此時每個服務台前均有三四名祝賀代表人士正在填寫登記表格,規模浩大令人咋舌,隨便推斷,這個中午來送禮的起碼應有三四百號。
一名女保鏢受不了這廝光瞅不進的行為,低聲喝道:「幹什麼的?」
「送禮的。」喬鋒有點不爽。
女保鏢不置可否地道:「送禮請直接進去,不要在門口逗留!」
「搞這麼嚴肅做什麼?」那廝小忿一番,昂首挺胸走了進去,若無其事繼續瞅着。一隻手抓在褲兜里有點不自在,他其實是想等人少一點的時候再送紅包,因為每個服務台都會在現場清點紅包中銀行卡的錢數,但不會公開報出來。而是登入保密的禮金單。說實話,損人歸損人,但他也是要臉的,一百塊還真不好意思在大庭廣眾之下送出去。
那廝才晃了十幾秒不到,馬上又有一名熱情過分的禮儀小姐迎了上來,朝他彎腰鞠了個躬。伸出手,微笑着禮貌道:「先生請來這邊填寫表格。」指着一個人數稍少的服務台。
「哦——」喬鋒訕訕應了一聲,很是不情願地走了過去,找條凳子坐下來,拿着剛發的登記表,作冥思苦想狀,仿佛文盲一樣,其實上邊就基本的個人信息,僅姓名、年齡、工作單位、職務、聯繫電話五項。
坐那廝桌子對面的一名個對個服務員小姐很快熱情地指點道:「填你們領導的就行了。」
媽的!某人感覺自己像被人綁架一樣,回頭望了一眼,門口進的人比出的人還要多,證明在這個高峰時段要等到人少一點簡直是做夢,終於把心一橫,提筆刷刷填好了單子,小聲咕嘟了一句:「我又不是文盲。」一邊推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