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摩托車……,這種交通工具夏總司令自個都不記得是多少前年坐過了,身為一名中將,被兒子一個電話召喚過來,會議一結束他都是一邊走一邊安排手邊的工作,連身上的夏常服都沒有穿便趕過來。
低頭看了眼肩上壓着的代表軍銜的金色肩章,夏總司令招手示意警衛員過來,「去找台摩托車過來。」轉頭,對學校兩名領導道:「一起坐魔托車過。」
中將都表態,學校兩名領導自然沒有意見,隨即一起坐摩托車出去趕往鎮衛生院。
夏今淵那邊聲色低沉說完便回了病房,九點四十分的時候根老叔突然間睜開眼睛,一直守着的葉簡激動到還沒有開口,根老叔反而先說了句,「我好像看到葉丫頭回來了。」
聲音虛弱到低不可聞,可那雙蒙了霧氣般的眼突然間亮了許多,連帶着也精神了許多。
這樣的精神沒有人讓感到欣喜,所有人心口皆在一瞬間狠狠地「咯噔」了下,……迴光返照了。
「好孩子,爺爺可不喜歡你哭啊。」虛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說着,老人的目光充滿了慈祥與平和凝望着眼前這個讓自己操心了近二十年的孩子,「沒哭就好,沒哭就好,咱們當兵流血不流淚,你啊,給爺爺要記住,眼淚這種東西流多了,讓自己的心都流了懦弱。」
葉簡緊緊握住老人瘦弱到都不能抬起來的手,輕輕點頭回答,「我記着,我一直都記着您的話,流血不流淚,我會永遠都記住您的話。」
心,不可抑制顫抖着,慌亂着,哪怕身子都在忍不住打寒顫,葉簡也強迫自己臉上含着淺淺的微笑,讓看着自己的老人能安安心心的。
「爺爺知道,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可惜啊,爺爺……爺……」咳嗽聲突然而至,不是輕輕的咳,一聲接一聲的重重咳嗽,讓葉簡穩在臉上的微笑剎那間褪去。
「您休息會,別說話了,別說話了。」好不容易克制住的哭音又瀕近崩潰,所有人都看到葉簡連肩膀都抖得厲害,她單手撫順着根老叔的胸口,好讓老人家的呼吸能順過來。
軍醫把靠枕再墊高,讓根老叔坐直,同時輕輕拍打着老人的後頸,好讓呼吸更加順暢順。
雙手攥着拳頭的陳校長已經往病房外瞧了數次,剛毅的臉上難掩着急,……還沒有來,軍校領導還沒有將葉丫頭的軍裝送過來。
病房時,劉團長沉道:「老叔,你休息會再說話,我們都聽着,您千萬別着急。」
嚴政委端着裝了溫水的杯子,勺着溫水湊到根老叔泛白的嘴唇邊,「老叔,您喝口水,別着急。葉丫頭聽您的話,她都會聽着。」
好像在要把肺都要咳出來的咳嗽聲終於漸漸平緩下來,然而,根老叔的臉色越來越差了。
他想握緊葉簡的雙手,可惜已經使不上半點力氣,只能輕輕地笑道:「好孩子,別傷心,爺爺一把年紀離開是件喜事。只可惜爺爺不能親自送你去軍營了,也看不到你穿軍裝時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