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已經勝了,天刀絕技遠遠高出盛家的劍法,所以無悔也不願過分多言,畢竟他現在仇家滿江湖,能多一個朋友還是儘量多一個朋友。
盛南橋的目光投向盛滄,只不過誰也沒有注意到,他眼中掠過一絲黯然之情,但嘴上還是語氣不減,開朗道:「大家都是內行,誰勝誰敗,一目了然,客氣話不用說了,滄兒,你有什麼意見要向大家表達的麼?」
盛面橋不愧是宗師之屬,大家風範,度量果然恢宏,他是在暗示兒子,對方在較技試鋒之間,已經手下留情,應該有幾句話交待才是。
盛滄當然明白父親的意思,他衝着無悔做了一揖,努力擠出一抹笑顏道:「吳兄,名師手下出高徒,天刀前輩技藝超群,內涵精到,我是深深領教,佩服無已……」。
無悔忙還禮道:「還是兄台手下留情,不然在下非受傷不可!」
看了一眼自己左肩的衣袍裂口,盛滄窘迫的道:「吳兄勝而不驕,更向在下臉上抹金,足證吳兄的心懷寬廣,為人厚道,但事實總是事實,在下學藝不精,承蒙吳兄手下留情。」
無悔倒覺得老大過意不去,但正如盛滄所說,「事實總是事實」,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來安慰這位輸家了!
盛南橋插嘴道:「滄兒無須自責,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武學之道,原來便無止境,這也是給你一個經驗,一次教訓,要知道砥礪上進,苦學不倦,才是將來功成名就的保證,眼前的挫敗無關緊要,總要激發你的雄心壯志,方叫值得!」
盛滄低着頭道:「爹,兒子謹敬受教。」
突然,那頭掠陣的黑小子盛浪忽然一個箭步搶了過來,指着無悔嗆喝一聲道:「這下好了,你算揚眉吐氣、威風八面了,得意了,不過你得意的太早了,剛才的比斗,是我哥哥一時失手落敗,還有我做弟弟的在,你要真有本領,不妨連我一齊擺平,那才稱得上有種!」
無悔有些發愣,望着眼前的盛浪,陪着笑道:「盛兄,你且莫……」。
他還沒有說完,盛浪朝地下「呸」的吐了口唾沫,張牙舞爪的道:「住口,誰和你稱兄道弟?憑你也配?廢話少說,拎起你的傢伙,死活拼上一場,你挫辱了我哥哥,我若不砍下你四兩人肉,怎生消得了心中悶氣?」
盛南橋一看不像話,臉色突沉,重重的道:「浪兒休得無禮,還不快快給為父退下?」
換做往常情形,盛浪見自己老爹發怒,早就有多遠跑多遠了,可今天不知怎麼了,竟然大聲申辯着:「爹,這姓吳的二愣子,八成是吃了狼心豹膽子,沖暈了腦袋,居然大搖大擺上我們家挑戰來啦,如今大哥叫他弄了個灰頭土臉,萬一傳出去,爹的一世英名可就毀了,這個羞辱,我們如何受得?」
盛南橋心裏痙攣了一下,口中叱責道:「這是一場公平比試,勝負已見,浪兒,藝海無涯,誰也不敢說永遠高居人上,唯我獨尊,輸贏之間,只要我們心中無愧,也就是了!」
盛浪一張黑臉掙得發紫,脖頸上筋絡凸現,不服氣的喊道:「不,爹,姓吳的找上門來,起始就不安好心,他是抱着折侮我們的目的而來,所謂代替天刀一償夙願,比試求教,全是場面話,半句聽他不得,爹要不信,只要放他出去,外頭什麼風言風語都能穿開,盛家在江湖上休想抬頭了!」
盛南橋怔了好一會,才沉重的道:「若然如此,也只好由他,武林規矩卻不可廢,盛家家風亦不容屈,浪兒,你不必再多說了……」。
盛浪猶自不服,剛想再次力爭,一旁沉默良久的禿頂老者已冷冷的開了口:「浪兒不說,我卻有話要說,大哥,你不會這麼快就忘了我們的約定吧?」
盛南橋皺着眉頭道:「什麼約定?」
禿頂老者提高了聲調:「我早在滄兒動手之前就同大哥說好,若是滄兒不敵對方,可得輪到我討教人家高招,眼下滄兒失手落敗,合該我來上陣,豈能因為滄兒之敗,把兄弟我的機會也一遭抹煞了?」
盛南橋猶豫着道:「這……回天,這似乎有些,有些……」。
禿頂老者昂然道:「大哥無須為難,真金不怕火煉,是漢子就得闖,一時僥倖,又如何揚名立萬?有本領不怕磨,越磨才越堅!」
他轉過頭,衝着無悔咆哮:「小子,你甭在那裏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