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老久的辛回天,節骨眼上搭了一句:「是,大嫂,這叫是可忍孰不可忍!」
盛老夫人憤然道:「待我來問他,是不是爭了名還想要命?若這是天刀的意思,我就叫天刀永世不能做人,如是這後生自己的主張,我盛家上下一十九條性命便擺在這裏,看他如何收了去!」
一邊的盛浪知道這一問很可能便會露出馬腳,他趕忙攔着道:「娘不必問了,這姓吳的正是安着這麼一條狠心,妄圖將我盛家大小斬草除根,雞犬不留,此等冷血之輩,何須與他徒費唇舌?圍而殲之,最為快當!更何況他還吞吃了七鬼丹」。
盛老夫人肥胖的兩腮往上吊緊,眼皮下的肌肉不住跳動,聲音亦變得尖銳了:「倒是看不出,表面上這麼一個敦敦厚厚的小伙子,卻偏有一副蛇蠍心肝,他傷了你爹與辛大叔,原是較技之後的慣常結果,我本已不打算追究,以免仇怨越深,更落人一個輸不起的話柄,然而此子竟不以挫人名聲、揚已鋒芒為滿足,猶待進一步流血殘命,這種不留餘地的惡毒心態,卻是斷斷不可原諒,他要欺盛家無人,我就要他知道他算什麼三頭六臂!」
盛浪暗中高興,表面上仍然一派委屈之狀:「娘說得是,姓吳的虎狼其性,決非善類,若不抑止他的凶焰,則血刃之下,我等何得倖免?不是我們嗜血好鬥,這乃是保命自衛的唯一手段啊……」
辛回天緊接着道:「大嫂且請迴避,此處之事,大哥與我、滄浪兩兒自有擔當,必對大嫂有以交待!」
盛老夫人狠狠瞪了無悔兩眼,氣惱之中還帶着幾分婉惜:「真想不到,賣相如此憨厚的一個年輕人,居然是一尊凶神!」
說着,她無聲的嘆了口氣,正待朝迴轉,突然又停了下來,道:「至始至終,那小伙子可不是沒開過口,我差一點就疏忽了,對,好歹我也該親自問個明白,他要真要有這種惡毒存心,便是生死自找,怨不得我們」。
盛老夫人回走幾步,尚及發話,盛浪已往他老娘面前一站,笑道:「娘,你趕快回去吧,這裏有我們就行了」。
他這一舉動,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自己把自己給賣了,盛老夫人面孔一沉,嗓門都變了調:「這件事為娘一定要分個清白,問明底蘊,把事情曲直作個論斷,一則不讓你們父子背上以眾欺寡,血手逞凶的罵名,二則說不定可以消彌爭瑞,止息殺伐!」
盛浪黑臉泛赤,猶自爭辯:「娘,這怎麼能怪我?原本定好的做法……」
盛老夫人連老公的帳都不買,兒子則更不在話下,她猛一把推開了盛浪,發起主母的雌威來:「住口,給我滾到一邊去,這裏沒有你說話的地方!我老太婆不啞不瞎,更不是白痴,怎麼一回事我自己辨得出,你這畜牲再要多嘴,我便家法侍候,到時別怨為娘的不給你留臉面!」
於是,盛滄暗扯了乃弟的衣角,拋了個眼色,盛浪這才悻悻退下,一邊嘴皮翁動,不知在嘀咕些什麼。
事到如今,連盛南橋都不能再加攔阻,辛回天就益發沒有轍了,他深知自己這位大嫂外和內剛的脾氣,不動無名便罷,一朝真箇起了性子,什麼麻煩都敢擔當,而且沒有了斷決不甘休。
盛南橋表面是一家之主,威嚴十足,遇到節骨眼上的事,卻也不得不聽他老婆幾分,盛南橋皆是如此,他做兄弟的還有什麼皮調?
盛老夫人走前幾步,清了清嗓子,豐腴的一張滿月臉上卻是毫無笑容,她上下端詳過無悔,口氣帶着幾分僵硬:「你說,你是叫吳什麼來着?」
無悔微微躬身,不亢不卑的道:「啟稟老夫人,在下吳小海。」
盛老夫人「嗯」了一聲,吊起雙眼道:「方才,你也聽到我們家的人說的話啦,說是你打譜乘着拔旗奪魁餘威,把心一橫,要對我們盛家人來個趕盡殺絕,雞犬不留?」
無悔神情異常端肅的道:「上有天,下有地,老夫人,我吳小海可以對着天地發誓,若是我有一星半點這樣的惡念,便叫雷電殛之,神人誅之,這種莫名其妙的企圖,我連想也沒想過!」
盛老夫人重重的問:「此言當真?」
無悔正色道:「老夫人,在下所陳,句句全是實情,請老夫人明鑑,如果在下有意逞凶,為什麼卻一直站在這裏不採行動?為什麼任憑府上諸位再三污衊並無答辯申訴
第四七章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