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見鬼書生不過四十來歲年紀,但一雙眼睛猶如冷電,精光四射,氣勢懾人,倒也不能小覷於他,何況平時也頗聽到他的名頭,當下冷冷的道:「這小子是你甚麼人?值得你如此大費周章。」
鬼書生哈哈一笑道:「我跟他素不相識,只是見他年紀輕輕,骨頭倒硬,不像武林中那些假仁假義、沽名釣譽之徒,心中一喜,便想憑藉在下的一點薄面,救他一救,還望閣下能夠給個方便」最後一句話說得頗不客氣,似乎全沒將蒙面人放在眼裏。
蒙面人也並不動怒,對着鬼書生道:「莫非堂堂鬼書生也想得到九尾令藏圖?」
鬼書生反問道:「九尾令藏圖事關江湖霸業,我等江湖人物又有誰不想那,即便不想,也不容它落入旁人之手」。
蒙面人道:「難道你不怕我一掌將着小子擊斃,然後雙方開戰?」
鬼書生嘿嘿一笑,說道:「閣下有本事便打死這個少年,這少年若是活不了,我教你們人人死無葬身之地,雖然你的那些木偶人不能稱之為人,但每製作一個,必定耗費巨大,我想你不會輕易放棄他們的。」
一說完這番話,鬼書生立時飄身而退,穿過人叢,大聲喝道:「現身!」
突然之間,周圍湧出無數人頭,每人身前支前一塊盾牌,各持強弓,一排排的利箭對着眾人。
原來鬼書生料定蒙面人不會輕易答應自己的要求,所以暗中派人悄悄的潛伏過來,將蒙面人團團圍住。
蒙面人眼見利箭上的箭頭在日光下發出暗藍光芒,顯是餵有劇毒,只消鬼書生一聲令下,這些木偶人只怕都要性命難保。
蒙面人的性子最是執拗不過,雖然眼見情勢惡劣,竟是絲毫不為所動,對無悔道:「小子,你準備受死吧。」
突然間全身骨骼中發出劈劈拍拍的輕微爆裂之聲,炒豆般的響聲未絕,右掌已向無悔胸口擊去。
這一掌是峨嵋的絕學,叫做「佛光普照」,任何掌法劍法總是連綿成套,多則數百招,最少也有三五式,但不論三式或是五式,定然每一式中再藏變化,一式抵得數招乃至十餘招。
可是這「佛光普照」的掌法便只一招,而且這一招也無其他變化,一招拍出,擊向敵人胸口也好,背心也好,肩頭也好,面門也好,招式平平淡淡,一成不變,其威力之大,江湖冠絕。
這一招乃是使上了全力,絲毫不留餘地。
無悔見她手掌擊出,骨骼先響,也知這一掌非同小可,自己生死存亡,便決於這頃刻之間,哪敢有些微怠忽?
在這一瞬之間,也不想去如何出招抵禦,只把一股真氣匯聚胸腹,準備硬拼。
可在最後關頭,蒙面人竟然收手變招,因為他看到了鬼書生那高深莫測的笑容,立馬得知自己的舉動全在對方的意料當中,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在他腦海,鬼書生並不是專門為了救無悔來的,他之所以這麼做,就是要從攻擊的招式上探明自己的身份,想到這裏,他才會突然變招,掌改拳,用的赫然是崆峒派的牛拳。
崆峒牛拳以力大勢猛稱雄於江湖,一拳可以擊碎大石,破壞掉敵人的心臟,凡被牛拳擊斃的人,外表都完好無損,但裏面的內臟等器官,都已碎成粉末。
這一拳最終還是沒能打在無悔身上,蒙面人放棄了,他不願被鬼書生看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外面的鬼書生哈哈大笑,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閣下不愧為當世高人,兒郎們,撤去弓箭!」
眾人陡然間翻翻滾滾的退了開去,一排盾牌,一排弓箭,排列得極是整齊,看來這鬼書生以兵法部勒教眾,進退攻拒之際,頗具陣法。
蒙面人臉上無光,狠狠的向無悔瞪了一眼,朗聲道:「鬼書生,你要考較我的掌力,這就請過來。」
鬼書生拱手道:「今日承閣下之情,不敢再行得罪,咱們後會有期。」
蒙面人口中哨音一響,剩餘的黑衣人動了,全都來到跟前,保護着他向西奔去。
只是他不知,就在他離去不久,鬼書生的手裏赫然多了一個跟他同樣的哨子,看來蒙面人的猜想不錯,鬼書生對他本身的興趣遠遠的超過了無悔和九尾令藏圖。
無悔迎着鬼書生走了過去,雙手抱拳施禮道:「前輩援手大德,晚輩決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