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奴才是莫穎音的極大擁護者。
聽着白珠一句一話地答話,只覺得是狡辯詭言,一派胡言。
更何況,一個是主子,一個是奴才。
奴才怎麼能這樣和大小姐說話呢?
他眼珠子一轉,嘟囔道,「不過就是一個廢物,現在疾病纏身,死了就死了唄,稀罕什麼……」
一時間,氣氛安靜的詭異。
白珠含着淚的神情,在袖子的遮掩下,露出一抹冷冷的笑意。
這是她第一次聽見別人罵小姐,還能笑出聲。
原因在於,有了這句話,她就贏了。
莫穎音垂下眸子,看向那名家奴的眼神冷冽如冰霜。
莫凡煙在府中的地位是低的不能再低了,但這不說明,她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隨意被人欺負辱罵。
如果在府里還好,畢竟都是自己人。
但俗話說的好,家醜不外揚。
現在這裏的好些馬夫都是因為人手不夠從外面聘請而來的,再過幾日需要遣散出府。
如果遣散時連帶着今日的醜事一起說了去,那她豈不是坐足了惡姐的名號?
心中有了主意,莫穎音看向一臉得意沾沾自喜的家奴,目光中就帶了十足的冷意。
她揮了揮手,冷聲道,「還不快把這個以下犯上、沒有家教的惡奴給我拖出去打死了!」
「哎?為、為什麼……?」
家奴一臉茫然,不知道這是為什麼,怎麼他一心向着大小姐說話,最後卻落得一個打死的下場?
直到有人將他從地上拖起,他才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他一邊掙扎,一邊驚恐地對着莫穎音求饒,「奴才知錯了!大小姐!念在奴才跟了你五年的份上,饒過奴才吧!!」
莫穎音冷了冷眼,眼中的寒光更甚。
這賤奴事到如今也不會看人眼色,如果她面上心軟饒過了他,那她就有損小姐威嚴,說話不作數;但如果恨下心腸,必定落得一個刻薄寡義的名頭。
總之進退不得,真是煩躁!
最後,莫穎音看了一眼跪於地上的白珠,準備把這個燙手山芋交給她,「白丫頭,畢竟他職責的是你主子,不然你看看……?」
白珠心底冷笑一聲,什麼時候她和莫穎音這麼熟了,還白丫頭呢?
明明就是想拖她下水,還裝作一副關懷情深的模樣!
眼中蓄滿了委屈的淚水,白珠搖搖頭哽咽道,「奴婢只是一個下人,哪能替主子決斷,大小姐你一向英明,這事兒還是由您來吧。」
一句話,徹底斷了莫穎音的後路。
「呵呵……」
莫穎音乾笑了兩聲,再沒有去管那名家奴。
冷着眼看着這名家奴被拖下去,隨後視線又放在了白珠的身上。
這麼多年過來,她深知話多顯蠢的真理,現在信她疑她的人各參一半,如果非逼莫凡煙去赴宴,倒有種不理解她惡疾纏身的意思。
而且時間也不早了,要是再與她多費些口舌,恐怕誰都來不及了。
琢磨了一會兒,莫穎音對白珠僵笑道,「白丫頭,那你還不快回去照顧三小姐,若凡煙出了什麼差錯,拿你是問!」
如果說今日莫穎音的話都是假話,那麼,只有一句是真的。
「拿你是問——」
最後那四個字說得狠歷無比,有種讓白珠以為她要恨不得剜了她肉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