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幻琴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早就忘記了自己是多久之前與李長心分別。是三百年前還是五百年前?
在印象中大概只能想起昔日李長心從白樺老人手下救自己的場面,以及最後對方干啞嗓音說出來的的一句道謝。
扶搖躺在榻上,半闔着眼睛,似是在小憩,口中輕輕重複剛才的消息:「洛海之處,有鬼修渡劫。其劫雲有百里之寬,世間蠻橫之物被其牽引前去,九成死於雷劫之下。是她?」
「多半是她。」臧幻琴點頭。
扶搖起身,看了坐在榻邊一副打盹模樣的臧幻琴,問道:「可要去看看?」
「罷了,她與你我二人本就沒有關係。在此地休憩幾日,我們便離開吧。」
「好。」
扶搖眼底帶着笑意看向昏昏欲睡的臧幻琴。這近五百年來,她們一直沒有找到那面鏡子。也許李長心說假話,世間本沒有這面有這般大神通的鏡子。
找不到也好,這樣她與臧幻琴就能一直找下去。扶搖嘀咕了一句,輕輕笑了一下:「躺下來睡吧,我往裏面點。」
臧幻琴也不矯情,索性枕着扶搖的腿打起了瞌睡。
扶搖撫摸對方的臉頰,心道其實現在這般便是最好的結果。
至於李長心……
自己也是聽臧幻琴說起過幾次,是個厲害人物,心思也聰明,便是太過於聰明與理智,才會落得這般的下場。不過也沒有不好的。
至少她所在乎的人飛升上界,至少沒有死在她面前,起碼在她的心裏,至少還有着最後一絲希翼。可惜的是鬼修渡劫極為困難,且百年一次,威力愈發強烈。這幾百年,她守在洛海等蘇紅纏回來,不知道還可以等多久?
飛升上界之人從來沒有回來過,一次也沒有……
是不願回來還是不能回來,沒人知道,扶搖嘆氣,希望那般的痴人能等到吧。
抬頭看向窗外,明媚的好天氣,綠意盎然,偶爾還能聽到蟬叫聲,屋子外頭的溪水潺潺。輕輕閉上眼睛小憩,感受外頭的風帶來的片刻涼爽。
嘴角帶笑,此時正好。
………………
李長心虛幻的身影呆呆的坐在石床上,睜眼看着眼前封閉的內室。她不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麼,仿佛一尊佛像般屹立不動。許久才扭頭看向躺在自己身邊的骷髏架子。那是一副蒼白的骨架,上頭的衣物也因為年歲的久遠而變得破碎不堪。
李長心有些難過,但是又說不上來是為什麼?
她皺起眉頭想了許久,也沒有想起個所以然來。想不起來的,因為她在這地方待着,時間久了,自己生前的事情就開始忘記了。
在她心中有一個信念,不能離開這裏。離開了……她就找不到了。
自己似乎在等一個人。
等誰,這一點李長心還是不知道,畢竟她連自己生前的名字都忘記了。鬼修百年一次渡劫,每一次渡劫之後她就會在石床上刻下一道痕跡。
李長心動了動手指,仔細數了數,密密麻麻的,足有幾百多道,幾萬年。自己在這裏已經待了幾萬年。
石床上的痕跡旁邊還刻着幾個字,李長心伸手細細描摹,蘇紅纏……
不清楚這是誰的名字,大概是自己的吧……
上界
自萬年前,魔修蘇紅纏飛升此界,成為百萬年來飛升上界非法修第一人。
因為此界本就有魔修,雖然奇怪,卻沒有人注意到這稀奇處。有心思歪着想找到蘇紅纏,查探清楚為什麼。此人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直到幾萬年後,上陽宮大比……
蘇紅纏一襲暗紅衣衫,披着半臂,邁步踏在這上陽宮前的石板上。抬頭冷眼瞧着上陽宮幾個大字。釋放出威壓,逼得此地聚集的修士紛紛躲避。
不消片刻,上陽宮內飛出五人。
為首的是一位清風道骨的白髮老人,對着蘇紅纏抬手便是一掌。
凜冽的掌風逼得人睜不開眼睛,蘇紅纏卻不管不顧,抬手與之抗衡。
白髮老人眼神一暗,是個厲害角色。口中問道:「來着何人?」
「欲心宮太上客卿蘇紅纏。」蘇紅纏回話。
今日她代表的是欲心宮,行事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