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什麼也是她的自由,你也不必事事都要打聽。萱草到底是她的丫鬟,若是什麼事都往外說,也不是忠僕之道。我看那丫頭有分寸,倘若是什麼不好的事,她會透露一二的。」
蔣家的禮數應酬並不算多,又是舊有的慣例即使蔣燕華幫不上什麼忙,桃華自己處理起來也遊刃有餘。所需要特別加厚一點的,無非是今年送給蘇家的禮。一則是為了玳玳花茶的謝禮;二則一出正月蔣家就要往京城裏去,等不到蘇夫人肚裏的孩子出生,要預先送一份禮過去。
桃華叫人去銀樓打了一副赤金空心長命鎖,另帶自己繡的兩個肚兜。長命鎖是常見的祥雲如意圖案,肚兜上的花紋卻是桃華自己畫的。蘇夫人拿在手裏,瞧着新鮮:「這是什麼花樣?」
&使君子花。」桃華解釋,「此藥專治小兒病症,圍在身上,也算求個平安。」
&君子倒聽說過,不想這花倒也好看。」蘇夫人將肚兜捏在手裏,只覺布料極為柔軟,怕是買了細軟的棉布,又仔細揉過一遍,且所有的線頭都藏在布里,貼着小兒皮膚的一面竟摸不到一點硬處,知道是費了心的,不由眉開眼笑,「還是你有心。」
桃華笑笑:「出了正月就要跟着父親去京城,不能眼見小公子出生,所以先送上薄禮。等從京城回來,再來看小公子。」
蘇夫人肚子已經顯懷,說話的時候手也不自覺地放在上頭,眉梢眼角都帶着笑意,輕笑道:「其實若是個女兒,我們也高興。」
桃華笑道:「鄉下人都說,姐姐帶着弟弟跑。若先生個姑娘,將來還會幫着照顧弟弟呢。夫人還年輕,將來只怕生煩了的時候都有。」
蘇夫人笑起來道:「借你吉言了。」她多年無孕,其實心裏頗有壓力,如今發現自己其實能生,這心便放回了胸膛里。說起來她才二十出頭,許多婦人到三十出頭還在生產,這麼一想,果然還有許多時間,因此雖然也盼着一舉得男,但若生個女兒,倒也並無不好。
出了蘇家,桃華又去了譚家。三個月的藥用下來,譚香羅的病基本已經痊癒,不但臉色愈見紅潤,人也胖了些。譚太太許給她的鋪子已然開始營業,趕着年前這段時間賣了好些點心出去,尤其是那酥酪夾餅,因天氣寒冷不易變質,銷量頗好,每日做五十盒,只一個上午就搶光了。
人有了寄託,精神立刻不同往常。桃華在屋子裏才坐下,就見譚香羅滿面笑容地進來,連說話的聲音也響亮了許多:「妹妹來了。我剛剛在廚房,勞妹妹久等了。」
&姐姐又做了什麼新鮮點心?」桃華捧着茶杯笑,「瞧姐姐這精神的模樣,想必這些日子點心鋪定是日進斗金。」
譚香羅也是直笑,從身後的輕緋手中接過食盒,親手往外端點心:「哪裏有什麼日進斗金,不過是這會兒趕着年節,才能多賣些個點心。我想着出了正月就是龍抬頭,家家要吃龍鱗餅,就先做點來試試。妹妹嘗嘗。」
二月二龍抬頭,這一天吃什麼東西都要帶個龍字,比如水餃叫龍耳,米飯叫龍子,麵條叫龍鬚,餛飩叫龍牙,就連蒸餅上頭也要做出鱗形圖案來,叫做龍鱗餅。
譚香羅這個餅有些像蔥油餅,只是味道特別的清香,桃華嘗了一個,覺得廚藝這種東西真是要有天賦的。她看過的食譜肯定能秒殺譚香羅,但譚香羅做出來的點心也足可以秒殺她了。
&姐這手藝,點心鋪子以後生意興旺定是沒有問題的了。」
&養活我自己就好。」譚香羅舒了口氣,隨即又嘆了口氣,「妹妹想來也聽說了,我爹娘聽說我要開鋪子,立時就來找我了。」
桃華倒是聽說她的爹娘登了大房的門,但具體怎麼回事倒是沒有打聽,不過這裏頭的事不問也能知道,必然是發現女兒竟還能做棵搖錢樹,便又貼上來了唄。
&是要給我再說門親事,嫁個什麼開酒樓的。」譚香羅眼裏含着冷笑,卻又有幾分悽然,雖則早知道爹娘狠心,然而事到眼前總歸還免不了傷感,「這是看上我的手藝還值幾個錢了。先是想賴大伯母壞了我的親事,碰了釘子就又打主意把我再賣一回。妹妹,我有時候忍不住要想,是不是上輩子我做了什麼壞事,才遇到這樣的爹娘?」
&麼前世報應都是無稽之談,「桃華微微一笑,「不過是編出來騙人的。一則是騙人懺悔,他們便好得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