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是誰說趙充儀不吉的?」桃華對於輿論最後竟然得出這樣一個結論感到十分之無語。
所以胎兒畸形就怪女人不吉?好吧,這個時代,但凡胎兒不如意就準是女人的錯,比如說生不出孩子怪女人,只生女兒不生兒子也怪女人,就是生個兔唇也是女人在懷孕期間亂吃兔子肉所致。大環境如此,再加上有人推波助瀾,趙充儀落到如此境地也就可想而知了。
&現在趙充儀怎樣了?」
薄荷對趙充儀並沒什麼好感,但現在也忍不住有點可憐她:「聽說是一下子就病倒了。」
宮裏到現在也沒有要讓桃華去給趙充儀診脈的意思,據沈數那邊送來的消息,太后說安郡王的親事在即,馬上就要走六禮,這時候桃華應該在家中等着,若是沾染了產婦的血氣,於婚事不利。
將要出嫁的人不宜去探望產婦倒確實是習俗之一,更不必說趙充儀現在被視為「不吉」,但說這話的人是太后,卻由不得桃華不敬地去猜測,太后是不是怕她去了診出什麼問題來?
關於妊高症的事兒,桃華已經詳細寫了一個醫案讓沈數帶去給皇帝看,本來是想讓伺候春華殿的那位太醫對比着,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可疑之處,誰知細細一查之下,卻發現趙充儀疑神疑鬼,身上不適也不傳太醫,太醫開的藥也不好生吃的情況,惹得皇帝也惱怒起來,把太醫遣出去之後,當着沈數的面給了趙充儀兩個字的評價:胡鬧。
這兩個字雖然沒傳出去,但皇帝對趙充儀不滿卻是宮裏人都能看得出來的,現在趙氏一族都蔫蔫的,完全沒有當初趙侍郎剛剛升為尚書時的風光了。至於趙充儀在宮裏的日子更不好過,倒是太后這時候很是仁慈地出來安慰了她一番,甚至還吩咐春華殿按自己的份例來供應,務必讓趙充儀養好身子,將來再為皇帝生一個健康的孩子。
&聽話誰都會說啊。」桃華輕輕嗤笑了一聲。太后特地提什麼再生一個「健康」的孩子,不就是在提醒大家之前她生了個畸胎嗎?這一刀捅得可真是地方,叫你痛了還叫不出來。至於說什麼春華殿的份例按壽仙宮來,份例這東西,光有面子沒用,得有里子才行。就趙充儀現在這種情況,送過去的份例估計也就是外面好看裏面光了。
&娘別管別人了,這些事兒真不吉利,還是別提了。」薄荷不想再提什麼畸胎的事兒,雖然沒親眼見過,但她只要想想外頭的描述,就覺得頭皮發麻。不少人都在私下裏議論,那個畸胎究竟真是自然死亡,還是被人弄死的。不過薄荷覺得,那個可憐的嬰兒活着或者真的不如死了的好。
&兒是姑娘的好日子呢,不提那些事。」今日是禮部來納采的日子,雖然不用桃華出面,但也該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只說高興的事兒。
&話說得是。」鄭姑姑從外頭走進來,平常嚴肅的臉上帶了一絲笑意,「禮部的人過來了。」
禮部帶過來的納采禮中規中矩,完全是按照郡王的規制來,既沒有減少,也沒有額外多增加什麼,不過裏頭的一對雁卻十分惹人注目,因為那是一對兒活雁,膘肥肉滿,羽毛豐厚。
桔梗兒一天都樂得合不攏嘴,只有在鄭姑姑嚴肅的目光下才能勉強把嘴角拉平,但過不了多久就又翹上去了:「那雁是王爺親自去打的,打下來就養在莊子上,聽說是打了十幾對,要用的時候就撿最好的挑。」
這年頭納採用活雁的很少了,更不必說還是自己打的。君子六藝已經不時興了,讀書人們能騎個馬就算不錯,還想拉弓射箭,那是做夢呢。因此這活雁比拿一對兒實心的金雁來都稀罕。
&太那邊啊……」高興地把大雁描述了一番之後,桔梗兒到底還是沒忍住又嘀咕了一句。
薄荷大方地擺了擺手:「太太自然也是高興的,這不是咱們能議論的事兒。」說完,衝着桔梗兒揚了揚眉毛。
桔梗兒先是一怔,隨即就明白了:「姐姐說的是。」別說這對活雁是劉家那對空心銀雁比不得的,就是這兩樁婚事,其實也沒有什麼可比性。既然如此,居於上方者不如大方一點兒,倒不必那麼計較曹氏了,想來她如今心裏也不自在呢,真是可憐喲。
曹氏心裏的確是很不自在。她為的倒不是那對活雁。在她看來,自己打一對兒雁也沒有什麼了不起,安郡王是武將麼。讓她在意的是禮部送來的
142.六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