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丘上的人正是這長白仙境的主人,太華上仙,那人習慣穿一襲白衣,眉眼卻烏黑如黛,廣袖長擺映襯着背後的及膝長發,遠遠看去仙姿極為俊逸,風采絕倫。只是那人神色太過冰冷,如同這仙山一般,滿目冰川,令人不由膽寒。
墨涿年輕時下山遊歷,機緣巧合遇到了太華上仙,太華念他根骨極佳,教了些秘傳仙術,並沒有正式收徒,不過墨涿在心裏奉他為師尊,時常到長白仙山向他請教仙法。墨涿對太華並沒有太多了解,只知道他在這仙山中居住了數千年,唯一熟悉的人便是另一位得道真人清遙,不過太華對任何人都極為冷淡,面對清遙時也仍是神色淡漠,墨涿除了知道清遙叫他師兄以外,對於這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並不清楚,所以此刻他也不確定太華對清遙並未消逝之事到底是什麼態度。
太華背對着他靜默着站着,過了好一會兒才冷聲回應一句,「哪來的消息。」
墨涿簡單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總結道,「……所以我想師叔的元神應該就在那極陰煞魂體內,畢竟這十多年我都沒有感應到他的煞氣,應該就是被師叔的元神珠掩蓋住了。我猜虞靈是在利用它的靈氣修煉魔道,弟子恐怕長此以往那魔頭又要在凡間掀起腥風血雨,所以特來請教師尊,」說着他頓了一頓,露出一絲歉疚來,「弟子法力與他相當,無法將其徹底清除,只能來勞煩師尊了……」
太華仍是沒有轉身,淡淡回應,「知道了,你回去吧。」
墨涿愣了下,所以這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他小心抬眼看了看,可那人的背影實在太過冷漠,他不敢再多留,朝太華深深作了個揖,走之前又說了一句,「師叔的元神已經沾染了一些戾氣,再晚些時日恐怕就難以復原了。」
太華動也未動,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墨涿等了一會兒,終於是嘆了口氣下山去了。
濃霧繚繞中,那道雪白出塵的身影仍是靜靜站着,過了半晌,那人終於動了動,一步步緩慢地走到天池邊沿,而廣闊的池水竟瞬間凝結成冰,冰面上現出一個男人溫潤的面孔。
&兄,此番前去不知還能否歸來,清遙只有一事相求,還望師兄能夠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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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我真回不來了,能否請師兄將我的衣冠葬於這長白仙境?』
&已不在,要衣冠何用。』
&的也是……清遙只是怕師兄往後如果太寂寞,至少還有我的衣冠冢可以陪伴你……』
&多慮了,我在此居住數千年,從未感到寂寞。』
『……是嗎,那、那便算了吧。』
偌大的長白仙境裏,處處都是那人留下的痕跡,本是常年被風雪覆蓋的山體,竟偶爾也有幾處積雪融化長出些鮮花青草來,天池邊蓋了一個小小的木屋,屋外種着花花草草,屋內堆滿了各種捲軸和書籍,那人並不吵鬧,卻一點一滴充實了這本該蒼茫無情的雪山。
可終究還是沒有留下什麼衣冠冢,魂魄消散,屍體也只是一具皮囊罷了,而包裹皮囊的幾片殘餘衣物又有什麼意義?
太華揮手將池水恢復原樣,墨黑的瞳孔緩慢地眨了幾下,然後側過頭,再次看向不遠處那個佈滿灰塵的破敗木屋。
&兄你真厲害,區區三個時辰便將此術掌握了七成,我連結印都沒記清呢。』
&兄,你往後都要住在這裏嗎?那我……我可以偶爾來看看你麼?』
&兄,東方有幾個妖魔禍亂人間,我去收服他們,半年後回來,你若有事找我就吹響這骨笛吧。』
&還真是……我三年未回,你竟一次都沒吹過那笛子,師兄,你當真毫不在意我的死活嗎?』
&兄,我走啦,此去凶多吉少,可能無法再陪着你了,如果你想我了就……算了,你多保重吧。』
掌心微微一轉,手指間現出一管瑩白長笛,太華沉默着看了那骨笛半晌,而後微微揚起手,任其從掌心跌落,直直沒入了積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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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漸漸西斜,天色逐漸暗了,李柱睜開眼的時候有點茫然,他本以為自己死定了。
胸口明明被刺穿了一個血洞,自己怎麼可能還活着?
慌忙坐起身,李柱掀開衣服查看自己的胸膛,竟看到那裏平坦一片,皮膚還比以前更
16.勾引呆子的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