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朔回到家後,氣急敗壞地給項寧打了個電話,說自己碰到點麻煩,明天去事務所找他談。
黎朔冷靜下來後,回顧了一下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真是禍不單行,倒霉透頂。他沒有想到徐大銳會這樣以怨報德,把倆人之間最後一點情誼都給踩碎了。
他也沒有什麼可以顧忌的了。
把這件事處理完,他就回美國,也許他真的不適合留在這裏,事業沒了,感情沒了,剩下的,全都是糟心事。
手機突然響了兩聲,黎朔拿起來一看,是常文幼發來的。
他點開信息,是一張照片,具體來說,是一張用手機翻拍的舊照片,而且是集體合照,畫面里並排站着兩排人,一排青年,一排少年。
黎朔怔了怔,隱約覺得那個照片眼熟,他用手指滑動屏幕,放大了照片,赫然在一排人頭裏,看到了自己!
那是他大學時參加全美網球聯賽的照片,而站在他們身前的,似乎是當時國內來的一個少年網球夏令營……
常文幼又發來一條短訊:黎總,世界真小啊,我今天看你眼熟,回家翻了半天相冊,上面這個人,應該是你吧?
黎朔回復道:是我,最右邊的這個孩子是你?
照片的最右側,是一個白皙俊秀的少年,有着和常文幼一樣乾淨的笑容。
對方很快回了:是我,我們當時都想站在你身邊拍照,因為你長得最帥,又有親切,打得又最好,不過被我們班花搶走了:)
那個夏令營是華人商會聯辦的,特意安排了幾天來看他們訓練、比賽,黎朔記得當時有一個漂亮的小姑娘,一直纏着他讓他教,對其他人卻沒什麼印象了。
是啊,世界真小啊。
常文幼打了電話來,含笑着說:「黎總現在還打球嗎?」
&作太忙了,只是偶爾打,你呢?」
&呀,每個月都會打。當年沒敢跟你說話,現在能不能讓黎總指導指導我?」
黎朔笑道:「指導不敢當,你都長大了,也許打得比我都好了。」
&遠了。當時我們都好崇拜你,進決賽的幾乎都是外國人,就你一個中國人……」
倆人聊起了當年的比賽,那是黎朔打得最好的時期,確實有些可圈可點的光輝事跡,他被勾起了年輕時的回憶,一時心情敞闊了不少。
他很感激這個深夜的電話,追憶年少的意氣風發,是百干不厭的一件事。至少是這些天來唯一值得他真心微笑的事。
第二天早上,黎朔去了事務所。
一段日子不來,事務所里增加了一些新面孔,看着這些年輕人在晨間忙碌的樣子,黎朔感到很欣慰。看來他不參與經營,並沒有什麼影響。
一進辦公室,項寧就把門鎖上了:「老弟,怎麼了?聽你電話里說的,感覺挺嚴重的。」
黎朔嘆了口氣,把徐大銳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他要找項寧幫忙,肯定就不能隱瞞,項寧在黑白兩道都混得不錯,這事兒怎麼解決,他一定要聽聽項寧的意見。
項寧聽完,先把徐大銳罵了一通,他也認識徐大銳,倆人還是老鄉,他跟黎朔一樣,沒想到徐大銳能變成這樣。
黎朔搓了搓額頭:「項哥,我還真沒遇到過這種事,我該報警嗎?我想聽聽你的意見。」他干不來下黑手的事,就連當初想報復邵群,也是要通過法律的手段,但是面對這群打法律擦邊球的高利貸,他有些猶豫,他知道以現在的情況報警,根本沒法拿那群人怎麼樣。
項寧搖搖頭:「你現在報警,能把徐大銳弄進去,但是這群高利貸卻奈何不了,他們盯上你了,還是會找你麻煩。」
&也是這麼想的。」黎朔煩悶地說,「我怎麼處理好呢?」
&呀,不適合處理這種事,還是交給我吧。」
&哥,你打算怎麼處理?」
&把剩下那130萬準備好,其他的你還是別問了。」項寧搖頭道:「要我說你一開始就不該管那個王八蛋,否則哪兒需要花這冤枉錢。」
黎朔苦笑道:「就當積德行善了。」
&過那錄音在徐大銳手裏,始終是個炸彈,錄音倒構不成大威脅,但他這個人證拿着物證,還是挺麻煩的,趁這個機會把錄音銷毀,以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