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慧見到錢老爹,就是在這個充滿了「詩情畫意」的季節里。
錢老爹褲腳一個高一個低,就這算了,田慧只當是錢老爹是個有性格的老爹。
褲腳上沾滿了泥,不拘小節。
臉上也沾了泥,不娘!
錢老爹身子骨還是很硬朗的,看着錢氏這個小閨女露出了歡喜的笑容。
「真是沒良心,枉我最疼你了,把知故那小子扔在我這裏就不管不顧的。」錢老爹一臉地指控,就差撲上來抱着錢氏抹眼淚。
聲聲指控。
錢氏讓出身子,讓身後的田慧露了出來。
錢老爹立刻恢復了老神在在,好像剛剛那個老頭兒都是田慧一廂情願,給臆想出來的。
變化之快,令人咂舌!
「閨女,這是誰啊?」錢老爹理了理春衫,低頭就見着褲腳一高一低。
錢老爹想都不想地,就想蹲下身子。
「爹啊,你這老胳膊老腿老腰的,做啥還蹲下!回頭不是還得幹活的嗎?再說了,慧娘不是外人!」
錢氏蹲下身子,給錢老爹把褲腳給放了下來,又輕輕地撣了撣衣裳,將臉上的泥給擦了些。
因為錢氏控制着手下的力氣,泥土還是沾在錢老爹的臉上,春衫上。
不過錢老爹卻是認為已經擦乾淨了,神色自若地打量着田慧,一邊看一邊點頭,「這丫頭不錯啊……」
田慧畢恭畢敬地站着,任人打量。
錢氏一向最喜歡誇讚田慧的人了,更何況還是自己的老爹。
「爹,我可是你的親閨女,我的眼光能有錯嘛!」
田慧就這樣,站在菜園子裏,看着面前的父女倆,互相誇讚的。
她,田慧,只是導火線,讓他們拼了命互夸的源頭!
說是菜園子,都有些小瞧了這個菜園子,約莫着佔地兩畝左右。也不知道這地是從哪兒給分出來的這麼一大塊地,明顯地已經翻過地了,一壟壟地菜畦,還一塊塊地劃了起來。
「怎麼樣,我的菜園子夠大吧,下回想吃就來我這兒摘,隨便摘!」錢老爹大氣地一揮手,允諾下了。
錢氏疑惑地望了下她爹,這是看着人家田慧「賞心悅目」的,就格外地豪爽?
「爹,慧娘有倆兒子呢!」
「啪!啪!」對着腦門子就是倆巴掌。
錢氏吃痛得揉着腦袋,努着嘴。「爹!你下回要下手,先提前跟我說聲!」
「哈,你當我跟你一樣傻!」錢老爹揮揮手,讓錢氏扶着自己。「咱去那石凳上坐着說話,我這是老了咯,打了你倆巴掌,這人啊就覺得不對勁兒了,使不上力了……」
錢老爹捶着腿,捶捶胳膊。
錢氏最終還是不忍心,伸手扶着錢老爹,看着腳下的泥地,生怕摔着了。
邊走,還不忘碎碎念,「我就是心太軟,所以才老是被你拿捏着。換個人試試,我非拿着掃帚給揍得牙齒都掉光。
錢老爹張了張嘴,想想自己還剩下幾顆牙。
還是慎言慎行吧!不經揍的。
田慧看着轉身前,還衝着自己眨眨眼睛的錢老爹,田慧樂了。
和諧。
驀然地,田慧想到一句話,父親是女兒的守護神。
已經是四月底了,石凳上還是擺着薄薄的墊子。
可見,錢家人,對於錢老爹還是上心的。
「我不大喜歡喝熱茶,現在天兒也不熱,這茶水放在這兒,一放就是一天,喏,還有點心。」錢老爹指了指石桌上的東西。
「這是二哥拿來的?」錢氏給老爹倒了碗水,又給慧娘倒上了。
錢老爹咕嚕咕嚕地,一碗空了,才點點頭。
「上回來還沒見着呢,這是二嫂自己做的?」錢氏捏了塊點心,湊近聞了聞又放了回去。
原來,三個兒子家,現在家中都有個幾十畝的田地了,就是不做活,坐着吃,也不會餓上了。就是不聽話的老大家,現在也有三十來畝地。
日子好了,就想着孝敬老爹了,盼着老爹能帶着他們「更上一層樓」。
所以,就連老大媳婦對此事也毫無異議。
當然,是背地裏也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