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荷往後退了一步,眼睛卻無法從白文心的照片上移開,她咬了嘴唇,勉強的笑道:「我是覺得,今天姨夫跟媽媽結婚,如果讓他們看到了這個照片,一定會惹他們傷心,所以,妹妹還是把照片藏起來最好。」
蘇曉青再往前走了一步,緊緊盯着白雨荷有些懼意的雙眼,含笑問道:「如果我偏要拿出來呢?」
以前的時候,每次蘇曉青看到她媽媽的照片,都會哭得雙眼泛紅,可是今天,她的眼裏沒有任何悲傷,反而帶着刺眼的笑意。
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白雨荷維持着恐懼的神態,深深吸了口氣,勸道:「曉青,別這樣。我知道你跟小姨之間母女情深,我知道今天這樣的日子,對你來說格外的煎熬,可是,小姨已經不在了,你該從過去的悲傷里走出來。」
「悲傷?」蘇曉青彎了唇角,繼續笑着說:「表姐,我真的只是擦擦照片而已,你要是覺得看到我媽的照片難過,那我就放在包里好了,沒事的時候我再拿出來擦擦。走吧,婚禮即將開始了,我們該去見證新人的幸福。」
「可是……」白雨荷指着蘇曉青手裏的照片,面露擔憂。
蘇曉青看了白雨荷一眼,身後打開書包的拉鏈,把母親的照片放了進去。
白雨荷鬆了口氣,但是為了防止蘇曉青在婚禮上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她忙笑着拉住蘇曉青的手,勸說道:「曉青,婚禮這樣的事情,會時不時有應酬,你背着書包肯定會很累,不如先放在房間裏,等你回學校的時候再帶走好不好?」
蘇曉青輕笑了一聲,回答道:「不累,包里不過裝了幾張照片而已。」
既然白雨荷不讓她帶着照片,她偏要帶,看她不急死她!
白雨荷真的急了,尤其是白文心的那張照片,讓她不由得汗毛倒豎。
白文心在世時,人很善良,從來不跟身邊的人發生矛盾,對白雨荷也很好,但是,每次看到白文心的遺照,她就忍不住害怕,不知這是什麼心理。
「曉青,算我求求你了,你就別帶着書包了好嗎?今天那麼多客人在,你不穿禮服就算了,可你背着個書包,人家會怎麼看待你?又會怎麼看待蘇家呢?」白雨荷急得額頭直冒汗。
蘇曉青「哦」了一聲,笑眯眯的對白雨荷說:「最近做家教,老闆沒有支付我工資,所以我沒錢買禮服呢,就將就着這個穿穿吧!反正也就一天的事情,也沒有什麼人能注意到我,沒多大關係。」
沒錢?她一直在做兼職做家教,怎麼可能沒錢?
白雨荷忍不住想,蘇曉青一定是故意的!
對!她一定是故意穿着這個,好顯示自己的特別,轉眼看看這些年來,蘇曉青從來都是衣着平凡,不顯山不露水的,平日裏這樣也就算了,可是爸媽婚禮這樣重要的時刻,來的都是a市商場名流,看慣了濃妝艷抹,再來看蘇曉青,一定會讓他們耳目一新。
顧蕭然,對了,爸爸說要為自己和顧蕭然創造機會,如果到時候蘇曉青搶了自己的風頭,那結果豈不是很糟糕?
想到此,白雨荷決定忍痛割愛,拉了蘇曉青,憐惜的說:「最近大家太忙,也忘了給你生活費,更是忘了幫你準備禮服了,都是我的錯!這樣吧,我那裏有幾件沒有穿過的禮服,我給你挑一件換上,再幫你好好打扮打扮。」
白雨荷記得,她有一件深v的寶藍色長裙,她當時嫌棄穿起來顯老,就擱在柜子裏了,想着拿去送人,現在看來,正好派上用場。
蘇曉青看着白雨荷精緻的妝容,搖頭說:「表姐,我真的不用穿那個,我穿了那個,連走路都不舒服,你就不要為我費心了。反正今天我不是主角,你就別管我了,我隨便找個地方坐着,晚上還要回去準備功課,明天還要去做家教……」
蘇曉青的執拗,讓白雨荷很不高興,甚至讓她有些忌憚,可是,她知道,不能把蘇曉青逼急了,於是便為難的點頭:「既然你執意如此,那……就先這樣吧,只是,你的包真的不能帶,一會兒會有攝影師,要跟賓客合影的,你這樣背着不大好……」
把白雨荷為難得差不多了,蘇曉青心裏舒坦了許多,她笑眯眯的回答:「既然表姐這樣說,我就不背包了,免得大家看見了笑話。」
白雨荷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