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是所有人的母親。
如此真實。
但是也許並沒有那麼好。夜晚,和赫敏並排躺在陋居一間小臥室的狹小的床上,黛布拉失眠了。這床太小,她又怕打擾到赫敏,根本睡不好,這點兒來看還是不如家裏。她回憶這奇妙的短短十來天,總是擔心她會想家的格蘭傑夫人,對她格外疼愛甚至偏愛的韋斯萊夫人。大概在她們看來,自己從小沒有母親是一件值得同情的事情,她們好像迫不及待地想把母愛分給黛布拉一點兒。
她不可憐,她想,爸爸給了她足夠的愛,而她又有這麼多好朋友。或許小時候她曾經想像過有母親的感覺——像一個納西莎阿姨那樣高貴、美麗、溫柔,溺愛自己的母親——現在她已經不在意了。至少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很好。她翻了個身背對赫敏,想起在厄里斯墨鏡里看到的女人。這是她第一次想起她,但是她的身影就像昨天才剛剛見過一樣清晰。她肯定還活着,不然爸爸為什麼從來不說她去世了,卻是瞞着她一切關於媽媽的事情?
一個拋棄孩子的女人,一點兒也不值得被懷念。
我一點兒也不想再見到她,黛布拉用手背擦擦眼角的淚水,閉上眼睛試圖趕快睡着。我現在就很好,我什麼也不缺,她對自己說,對的,現在就很好。
第二天她起晚了,下來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坐在了餐桌旁,她紅着臉不好意思地道歉,韋斯萊夫人給了她一個令人窒息的擁抱:「是我不想叫醒你的,孩子,你還可以再多睡會兒!」
黛布拉連忙說自己已經睡夠了,她拉開椅子坐在了赫敏身旁,盤子裏瞬間被韋斯萊夫人放上了三根煎香腸。她咽了口口水,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哪怕一絲的可能性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慢慢吃黛比,還有雞蛋要來點兒嗎?」黛布拉搖了搖頭,但韋斯萊夫人還是給她放了一片煎雞蛋。
「講講西里斯·布萊克吧爸爸!」金妮問韋斯萊先生,他手裏舉着一大張報紙,一個頭髮糾結、骨瘦如柴的兇狠男人正衝着他們大家咆哮。「他是怎麼從攝魂怪手裏跑出來呢?」
七月末布萊克的越獄真是讓整個魔法界都想不到的,很多巫師都表示他們感到阿茲卡班不再安全。
「沒什麼好說的,」這次韋斯萊先生前所未有的嚴肅,「都好好吃飯,不要浪費你們媽媽的勞動!」於是一桌子的大人孩子都埋頭吃起來。黛布拉注意到韋斯萊先生和夫人交換了一個擔憂的目光。
她吃到肚子滾圓,幾乎直不起腰來,靠在花園的一跟枯樹旁邊思索。布萊克,斯萊特林世家,似乎是納西莎阿姨的弟弟或者哥哥。她有些擔心,不知道是不是該寫封信表示下慰問。她想到出遠門的爸爸、又鬧彆扭的德拉科,覺得一陣煩躁,現在她大概什麼消息也問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