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萱娘有些慚愧,自己竟然沒有想到李進再厲害也不過是血肉之軀,從益州連夜趕回來恐怕早已經是強駑之末,自己竟與他一直纏夾不清。
第二日,杜萱娘打開房門便看到李進住的屋子外面站了三位侍女及李進的貼身小廝小金,手中捧着洗漱用品及衣物,正在等候李進起床。
小金見到杜萱娘,忙帶了三個侍女過來見禮,杜萱娘瞄了一眼三個如花似玉的侍女手中的衣物,靚青描金的袍子,鹿皮軟靴,也虧得這廝
到哪裏都帶着這些行頭。
「你們要用熱水可去廚房自取,李進的早點可準備好了?」杜萱娘問,那三個侍女隱密地交換了一下詫異,顯然對杜萱娘敢直呼李進名諱
感到不可思議。
小金答道:「已經備好,但不知大當家用不用。」
「當然是要用的,我們家的飯食簡陋,恐不合他的喜好,便不準備他那一份了。」
「是。」小金低頭答道。
杜萱娘剛要去廚房打熱水,早起的苟春花與周玉娥早已替她打好了一盆熱水過來。
洗漱好,苟周二女仍在屋裏,似有話要說,「你們兩個是有事要和我說?」
苟春花便過來神秘地說道:「二嫂,這幾人好厲害哦,我親眼看到他們不走院門,直接從我們家的圍牆上飛下來,比陸忠師傅的輕功強多
了,二嫂,青橙的四舅舅到底是做什麼的?竟有如此大的排場?」
杜萱娘詫異地看了滿臉好奇的苟周二女一眼,實際上她家的這些女孩子是極懂事體貼的,從來都不多嘴多舌,也沒有多餘的好奇心,一直
都是杜萱娘願意告訴她們便罷。不願意講的她們也從來不問,比如杜萱娘與陸掌柜一家及崔穎的來往,實際上她們偶爾也能從外人嘴裏聽到一
些不好聽的閒言碎語,但是她們兩個,包括幾個孩子都選擇了相信杜萱娘,沒有一個人在她面前多問半句。
唯獨這回這個李進,讓這兩個細心的女孩子們感覺到了某些非同尋常之處,所以才有苟春花這一問。
「難得你們兩個現在才問我,」洗漱好的杜萱娘在妝枱上坐了下來,周玉娥忙過來拿了梳子幫她梳頭。「你們兩個一直是曉事的,有些事
我便提前與你們說了吧。尚兒青橙的四舅舅身份比較特殊,所以你們不論看到什麼都不要覺得太奇怪。也不要聲張。後面馬房的小方,還有那
兩個守夜人,包括陸掌柜一家都是尚兒四舅舅派來保護他們的人,這件事你們心中有數便是,面上千萬別露了形跡。同時以後做事也要儘量繞開他們。為了義兒尚兒幾個,我已經不得不摻和進他們的事情中去,你們兩個將來還要另外成家,一定要注意儘量與他們撇清。還有也別對孩子們說,因為這事連尚兒與青橙都不知道。」
苟周二女吃驚得嘴裏能放下兩隻雞蛋,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說道:「我們知道怎麼做了。嬸子,你真的要嫁給青橙的四舅舅?」
杜萱娘在堆螺髻的旁邊插了一根玉簪,看看覺得有些礙事。仍舊別上那隻雙梅爭春的銀釵,覺得還算利爽,便笑着回頭對兩個大女孩子說
道:「在你們兩個沒有好的去處,及五個小的沒有成家立業之前,我不會考慮嫁人之事。至於我和李進之間的事情,還有很長遠的路要走。不
說想娶便能娶,想嫁便能嫁的,你們兩個不用替我擔心。算算日子,韻兒的哥哥們也該歸家了,這回玉娥的事無論如何都要有個結果,至於春
花,二嫂也一直在替你留意着,不論是出嫁,還是入贅,只要有合適的人,我想着儘量在亂世到來之前將你們的終身大事解決了。」
周玉娥一聽到她與趙梓農的事便羞澀地低下了頭,雙手絞着帕子,根本沒有認真留意杜萱娘後面的話。自從婚事受挫,又遭逢家變的苟春花已經學會了遇事多在自己腦子裏轉幾個彎,這回一聽杜萱娘的話卻抓住了重點,「亂世?二嫂是說我們將來會遇到亂世?」
「是的,不久的將來會有一場很大的兵亂,如果你們在這之前不能成家,便會被耽擱了。再則,我之所以將這事告訴於你們,是因為你們
兩個是我能說得上話的最親近的人,希望你們自己心中及早有個成算,同時也能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