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好馬車後,杜萱娘又置辦了一份謝師禮,帶着張義和顧尚去宋夫子家,日後他們兩個人的時間只會是越來越緊張,恐怕沒休沐的機會了。
聽說他們已經拜入穆先生門下,宋夫子也很替他們高興,回贈了張義與顧尚每人一份上好的紙筆,囑咐二人一定用心備考,爭取第一年便過縣試,成為南充縣有史以來的年齡最小的鄉貢。
晚飯是由張義四兄妹做的,杜萱娘覺得最可笑的便是「君子遠庖廚」這句話,憑什麼不進廚房的便是君子了?不會做飯的米蟲在亂世中早晚都是餓死的結局,因此張義,與顧尚絕不能是這樣的廢物。
杜萱娘囑咐顧尚兄妹在屋子裏等候一位叫清叔的來接他們去見李進,自己和趙韻兒便早早的歇下了,什麼山洞,金子,什麼李進,見他娘的鬼去吧!
終於又能挨着自己熟悉的枕頭睡覺了,杜萱娘一夜酣睡,直到卯時初,老王掌柜與燕青,趙小六來殺豬。
杜萱娘把剛蒸出來的熱騰騰的饅頭,臘肉香腸,炒香的鹹菜,放在一個裏面鋪了厚厚的舊棉襖的食盒裏,再蓋上一層棉襖,這樣一來即使是大寒天,到了午飯時,饅頭與肉菜當不至於完全涼透,至於湯水則實在無法保證到中午時還是熱的,便作罷,想必穆先生那裏熱水應當有供應才是。
剛弄好,陸掌柜便帶着顧尚兄妹從山洞裏回來了,這兄妹二人眼睛紅腫,顧青橙抱着杜萱娘說道:「母親,我四舅舅出了好多血,可怎麼辦?」
杜萱娘用眼神詢問陸掌柜,陸掌柜悶悶地哼了一聲,「大當家昨天不聽勸阻。非要去果州城,傷口又裂開了。」
杜萱娘不敢接陸掌柜的話,「你們兩個放心吧,你們四舅舅是身經百戰的大英雄,受傷是常事,養養便好了,尚兒,你快去屋裏收拾一下,該去流雲莊了。」
顧尚聽了杜萱娘的話,臉色很快恢復了平靜。回屋裏收拾去了,顧青橙仍舊抱着杜萱娘尋求安慰,這兄妹二人倒是對杜萱娘的話從沒懷疑過。
因顧青橙在場。陸掌柜不好再說什麼,只得狠狠地跺了一下腳,氣憤地離開。
不多時,張義,顧尚二人一人背了一隻書箱。放着自己平時要用的書籍與筆墨紙硯,杜萱娘與趙韻兒,顧青橙在春寒料峭中送戴了兔皮帽,線手套的張義,顧尚到大門外。
誰料門口竟然停了兩架馬車,陸忠正與那位老車夫在吵嚷什麼。看到杜萱娘等人出來,忙狗腿地過來說道:「杜娘子早安,這是我們家新買的馬車。我以後就靠這個掙錢了,想着我們兩家是門對門的鄰居,杜娘子必會照顧我的生意不是?」
「話是這樣說,可是這輛馬車昨天我們已經下了定的,要不以後再請你?」杜萱娘不動聲色地說道。做戲也得做全套不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陸掌柜不放心顧尚的安全,決定讓陸忠來貼身保護他。這是實實在在地解了杜萱娘的後顧之憂。
「下定怕什麼?大不了今天這一趟我免費!」
那個老車夫不依了,「杜娘子,按規矩你今天不讓我拉,你的定錢我們是不會退給你的,這是什麼事?凡事也有個先來後到吧?」
「你說什麼呢?你個老東西想挨揍了?」陸忠索性耍起了橫。
杜萱娘忙上前打圓場,「罷罷罷,你們不要吵了,我到車馬行租金一個月是一兩銀子,你若要做我們家的生意,我便只給你五百錢,你願意的話,以後我便長期雇你的馬車了,否則,我可不願意丟了那五錢銀子的定金。」
「啊,五百錢,杜娘子你也太狠了吧?」陸忠哀叫道,連那老車夫都向他投去幸災樂禍的目光。
「什麼狠不狠的?我們家雇你是長期的生意,這價錢也差不多了,當然,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杜萱娘一副奸商嘴臉,連張義和顧尚都覺得他們的母親也太會壓價,太摳門了些,陸忠好歹也是他們相熟的鄰居,他們當然願意坐陸忠的馬車,因此二人決定以後偷偷地用自己的零花錢給陸忠補上。
陸忠苦着臉道:「五百錢便五百錢吧,誰叫你們是我的第一單生意!兩位少爺請上我家的車!」
張義二人高高興興地坐了陸忠地車走了,杜萱娘只得對那老車夫抱歉地說道:「你看都是鄰居,我也沒法子,只好對不住你們了,那定金我也不要了。」
「杜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