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臻等人住在一家粟特人開的客棧,卻不是波斯邸,而是普通的商旅客棧,客棧有三層,他們便住在最高一層,透過房間的窗戶,可以清晰看見大街的往來行人。
李臻負手站在窗前,默默地看着大街上的動靜,他們在客棧內已住了兩天,兩天來,大街上非常平靜,沒有看見一個吐火羅武士,也沒有看見刀疤臉和他的手下,就仿佛他們已經離開高昌城。
「老李,這樣悶在房間裏也不是辦法,出去看看吧!」
酒志和李臻住一間屋,兩天來吃了睡、睡了吃,他身上的肥膘又增加了幾斤。
李臻沒有說話,他一直在考慮這件事的影響,刀疤臉和索家有關係,這一點不容置疑。
難道這件事和索家有關?但直覺又告訴李臻,索家還掀不起這麼大的風浪。
另外,那件東西又會是什麼,吐火羅武士也不惜代價要得到它。
李臻瞥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銅盒,這隻銅盒就仿佛是西方的潘多拉盒子,給他們帶來想不到的麻煩和危險。
「老李,我和小細出去看看,我們倆沒有見過那些吐火羅人,他們不認識我。」
李臻點了點頭,酒志說得對,大街上太平靜了,他們悶在客棧內沒有任何意義。
酒志大喜,從床上跳起來道:「我去叫小細!」
半個時辰後,酒志和小細步行來到了北門一帶,遠遠看見那家吐火羅店鋪已經關了,他們吃飯的酒肆依然生意興隆。
酒志嘆了口氣,他想起了沒吃到嘴的烤全羊,這時他看見旁邊還有家酒肆,頓時心癢難耐,便對小細道:「我們喝一杯去!」
「可是....我們是來查看情況,去喝酒不妥吧!」小細有點膽怯道。
「你懂個屁!調查情況當然要從酒館裏打聽消息,那些酒保什麼事情不知?」
小細想想也對,便不再反對,跟着酒志進了酒館,兩人找張靠角落的桌子坐下,又點了四五個菜,要了兩壺好酒。
酒志喝了一口酒,醇厚的葡萄酒使他眼睛都眯了起來,「好酒!呆會兒回去時也給他們帶兩壺。」
這時,酒保給了他們端了一盤醬牛肉,酒志問道:「小哥,最近兩天好像沒看見那些吐火羅武士了,他們去了哪裏?」
「這位客人恐怕已經很久沒來高昌了吧!三百名吐火羅武士一年前就失蹤了,就像突然消失一樣,誰也不知他們去了哪裏?」
酒志和小細都愣住了,那麼他們兩天前見到的那群吐火羅武士是什麼,是鬼嗎?
「兩天前出現的那些武士是阿緩王的護衛,雖然裝扮一樣,但並不是著名的吐火羅武士,他們和真正的吐火羅武士差遠了。」他們身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兩人一回頭,只見他們身後坐着幾人,為首是一名三十歲左右的漢族男子,穿着頗為華麗,藍色的錦緞繡花長袍,腰束玉帶,頭戴一頂烏籠紗帽,不過臉上看起來風塵僕僕,皮膚曬得黝黑,也不知從哪裏過來?
男子端起酒杯來到他們桌前坐下,滿臉笑容道:「我沒猜錯的話,那些阿緩王護衛正在找的人,就是你們吧!」
酒志大吃一驚,這人眼睛怎地毒辣,一眼便看穿了他們,男子又淡淡一笑道:「這裏很少有漢人過來,你們是這些天唯一在高昌出現的漢人,所以很容易猜出你們的身份。」
「不對!」酒志反應極快,「還有一群黑衣騎馬人出現,他們也是漢人,這怎麼說?」
「你是說藍振玉他們?他們可不是剛來高昌,他們一直就在高昌城,才走了幾天又回來了,他們也在追查你們,這群人可比吐火羅人的威脅大多了。」
「你到底是誰?」酒志偷偷將一把飛刀握在手中,若不對勁,他就抓此人當人質。
男子笑了笑,一招手,隨從遞上一隻小木箱,男子將箱子打開,裏面霍然又是一隻銅盒,和他們的銅盒一模一樣。
「你怎麼也有?」酒志愕然問道。
男子深深看了他們一眼,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他將木箱蓋上,對兩人道:「你們暫時不要管我是誰,但我告訴你們,你們恐怕惹上了大麻煩,稍不慎就有性命之憂。